乐娘回到客栈后,将此事与旭儿简单交代了一番,便回了自己房间。
她躺在床上,久久难眠,心中疑云重重。
莫非那位迟老爷身份竟如此特殊,李甲这般想方设法将自己与他们捆绑在一起,难道是怕自己脱离了掌控,会走漏什么风声?ωωω.ΧしεωēN.CoM
算了,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贼船,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闭上眼睛不再管它,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天色尚未大亮。
客栈楼下,已停放了两辆外观毫不起眼的马车,乐娘领着旭儿下楼时,一眼瞧见一身短褐打扮的李甲,他站在后面那辆马车的车辕旁,充当车夫。
而前一辆马车旁,亦站着一名精壮的陌生汉子,汉子面色黝黑,不知是天生黑肤,还是有意为之。
乐娘也不与他们寒暄,径直与旭儿上了前面的马车。
“驾!”
黑脸汉子一甩鞭子,马车便急速向前驶去。一路上,乐娘脸色不善,旭儿也不敢多问。
马车行驶了将近两个时辰,离京城高大的东城门越来越近。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城门卫挨个检查了车上之人的腰牌,正要抬手放行时,却听得前方传出嘈杂急促的铃铛声、凌乱的马蹄声和车轮滚滚之声。
站在乐娘马车前方正打算入城的百姓们,听闻此声音,纷纷躲避到一旁,这定是哪位权贵驾车出游,他们万万不敢扫了贵人的兴致,若是不小心被车驾撞到,非死即伤。
要是那权贵是个仁善的,说不定会赏几个钱,要是碰上那冷酷的,说不定还要被拖到一旁挨一顿鞭子。就算事后有个三长两短,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偏偏此时乐娘的马车正好堵在城门出口,前方不能走,后方是排队的百姓,更不能退,两侧亦有百姓围着,黑脸汉子也有些着急起来,却一时间无计可施。
那哗棱棱的声响快速逼近,黑脸汉子额头已冒出了冷汗,乐娘见此情景也心中焦急起来,后面车上之人,还不知是何身份,万万不能暴露在人前。
就在她思量时,那辆车驾眨眼间便冲到了城门口。
远远只见一辆奢华至极的红木马车,由三匹马并排拉着,马车四周镶嵌各色宝石,在日光照耀下流光溢彩,四角垂落湘妃色流苏,随风轻舞,飘逸华美。
车内四壁被湘妃色帷幔覆盖,可见其中定然载着女眷。
黑脸汉子急急招呼着左侧的百姓,想要他们为马车让出些许空间,好避开那辆迎面而来的马车,然而百姓们被那辆马车奢华的外观吸引,纷纷争相往此处拥挤过来,更是将他堵在了中间。
对面车夫见路上竟然有马车挡道,顿时目露凶光,可眼见着躲闪不开,他也不敢生生撞过去,带累自家主子受伤,只好在距离乐娘马车丈许之处,猛地勒住马缰。
同时口中爆喝一声:
“快闪开!”
三匹马速度之快,哪是那般好停的,顿时,三匹马被勒得依次扬起前蹄,在空中仰脖嘶鸣起来。前蹄乱蹬了几息,这才落地,落地后站立不稳,在原地好一顿不安踢腾,将身后的车驾也带的东倒西歪。
周边路人纷纷尖叫着跑开,生怕被马蹄波及到。
此时,两车马头之间仅余两尺空隙,可见刚才情势紧迫。
那车夫将马车停稳后,回头低声对车内人告罪一声,便气势汹汹来到乐娘的车前,一抬手,手中鞭子便扬了起来,对着那黑脸汉子便挥了过来。
黑脸汉子也不躲闪,生生受了这一鞭子。瞬间,其右肩至左胸处便开裂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隐现血色。
“狗娘养的,竟敢挡老子的路,你可知我车里坐的是哪位贵人,哼!还不快快给我主人磕头认错。”
乐娘在车里被外面情景气得热血上涌,却死死拉着旭儿的手,不叫他出声。他们此行隐秘,万万不可显露人前。
黑衣汉子唯唯诺诺向那车夫赔礼道歉,又走到豪华车驾前,正待下跪,却听得一声娇喝:“慢着!”
接着车帘一挑,从中钻出一个美貌的少女,少女身材细瘦,唇红齿白,一身碧色裙衫,在这寒冷冬日,显得十分单薄。
她此时满面怒色,双眼瞪大,带着几分刁蛮。
“我家小姐刚才在车里险些磕破了头,他一个小小马夫,就算抵命也不为过,他的道歉又有什么分量!
你家主人可在车上,叫他出来给我家小姐磕头道歉,否则,你们就等着被抓进大牢挨板子吧!”
黑脸汉子站在那里,面带为难之色。
“怎么?还不快去!”
车夫又举起手中鞭子,作势要打。黑脸汉子见两人不依不饶,只好走回车前,将车帘挑开一条缝,低声对乐娘道:
“在下无用,只有委屈姑娘了,那马车里的,是我们得罪不起的贵人,请姑娘帮忙将此事化解,否则,对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旭儿一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