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后宅的萍烟,听闻前院发生之事,一时间吓得面色惨白,没想到王二郎会为她做到这一步,更没想到,紫菱公主竟然对自己的驸马下此狠手。碰上这样一个主母,她以后还哪有好日子过?
本以为紫菱公主身为皇亲贵胄,定然为名声所累,怎么着也该顾忌自己的名声,将表面文章做足,做事留几分余地才是,没想到她竟是个狠辣的……
看来自己这步棋却是走岔了。因她费尽心机有孕,害得王二郎至此,王丞相和王夫人定然会怪罪到她头上。
如今这府里的主子,除了王二郎外,怕是没有一个不恨她的。
她在房中左思右想,急的团团转。
这时,房中一名婢女担忧道:
“姨娘莫怕,公主乃天之娇女,性子难免娇蛮了些,可她如今已嫁入王家,二公子身为她的驸马,她怎会对公子下死手。
姨娘如今有孕,切莫忧思过甚,万一有个不好,岂不是辜负了二公子的一番深情,他的这顿打不也白挨了吗?”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想到以后的处境艰难,我这心里怎能不害怕?!”
“姨娘您仔细想想,老爷已答应不会再为难您,夫人在意您腹中的孙儿,也不会拿您如何。
奴婢觉得,如今公主殿下才是您最大的威胁,您要想在府里过得好,二公子才是您唯一的指望,只要二公子将您放在心尖上,愿意替您挡下明枪暗箭,您还有什么好愁的。
您想啊!就连堂堂公主殿下的男人,都被您收服的服服帖帖的,试问这天下有几个女人能做到?”
听完婢女之言,萍烟心中微定,又因其最后那句,面上不禁带上几分得意之色。
“你又来打趣你家主子!我何德何能,又是勾栏里出来的,岂能与天之娇女相提并论!”Xιèωèи.CoM
“嘻嘻,在奴婢心里,姨娘比那月宫里的嫦娥仙子还要美艳几分。”
“你还说!油嘴滑舌!”
说话间,两人在房中笑闹追逐起来,刚才的愁云惨雾顿时一扫而空。
待到夜间,王二郎从疼痛中慢慢苏醒时,就听见耳边一个细细弱弱的女子声音在呜咽不已。
他艰难的将眼睛撑开一条缝,就见一个憔悴、羸弱的纤细身影趴在他枕边低声垂泪,双眼哭得又红又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正是他的美妾萍烟。
“哭什么?”
“二郎!你醒了?二郎,你可吓死我了!”说着又哭又笑,急忙叫婢女端来了米粥。
王二郎心中一暖,自觉今日所受之苦也算值得了。
很快,熬得稠稠的、香气四溢的米粥呈了上来。
他一日粒米未进,腹中饥饿难耐,见了粥顿时眼睛一亮,然而,如今他只能趴伏在床上,略微一动,便觉后背似有炭火灼烧,疼得他恨不得再次晕死过去。
萍烟与婢女一起将他上身略微抬高些,在他胸前垫了一个软枕,头部悬空。这样一来,他便不用起身便可进食了。
萍烟慢慢搅动着碗中米粥,轻轻吹凉后细心喂入王二郎口中,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王二郎只觉她是这世上唯一怜惜、爱慕自己之人,心中默默想着,待自己身子养好,定要好好对待她,不枉她一番心意。不知不觉间,王二郎竟动摇了之前风流花丛的心性。
就这样,萍烟每日细心周到的伺候王二郎,一切琐事皆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王丞相和王夫人看在眼里,对她也满意了几分。
反观紫菱公主,数日来不但一次都未曾看望过王二郎,甚至还跑出去游玩、听曲儿,于是,王家之人更加觉得自家倒霉,怎的就摊上这么个儿媳。
要说萍烟能有这样的举动,全赖身边的婢女蝶儿。要说这蝶儿的来历,便不得不提到乐娘了。
当初乐娘托贺峰在王府安插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蝶儿就是其中之一。
紫菱公主大婚前,乐娘传达给她的任务便是,尽量离间王二郎与紫菱公主之间的感情,从而避免王家成为紫菱公主的左膀右臂。若紫菱公主真的要谋逆,王家或许还会大义灭亲,对其加以举报或取得证据。
乐娘做梦也没想到,王二郎和紫菱公主的感情,根本不用她离间,已是水火不容了。
蝶儿是个机灵的,见两人关系闹得如此僵,便趁势添了把火,让王二郎将一颗心牢牢系在萍姨娘身上,彻底断了与紫菱公主的夫妻情分。
王家自以为将公主、驸马的新婚闹剧隐瞒的很好,殊不知外面百姓早已议论纷纷了。
有说王家不地道的,公主洞房当晚爆出妾室有喜,这就是明晃晃在打皇家脸面,可见其家风不正。
有的说紫菱公主太得理不饶人,将自己的新婚夫婿打得下不了床,还不尽心伺候夫婿,只顾自己在外逍遥自在,实在有违妇德。
还有一些当家主母则觉得那妾室狐媚惑主,是个搅家精,理应被打杀了去。
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