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她都会觉得开心,开心得像一只抱着胡萝卜原地转圈圈的小兔子,这种情况从来没有,没有哪个人能那么轻易拨动她的情绪。
“那你以前喜欢别人……”
庄在抚着她纤薄的背,动作和声音都顿了一下,轻声问,“是什么理由?”
云嘉说不上来。
她和司杭小时候是金童玉女,长大自然成了天作之合,她是兴趣多而杂的人,司杭的喜好几乎和她一致。
彼此之间永远不会缺共同话题,从音乐史聊到美术史,从德彪西到达芬奇,从印象主义音乐到佛罗伦萨画派,有来有回,可以聊八百个不重样的话题。
可这是他们真正契合的地方吗?
云嘉如今却也不敢判断,因司杭和绘子也可以这样聊八百个不重样的话题,甚至他们聊这些话题会更开心,理论上,他们更加一致。
可什么是一致?
云嘉也说不明白了。
庄在的工作是曾经她最厌恶最不愿意涉及的东西,带着面具与人打交道,压抑自我,揣摩他人,无止境地权衡利弊,为了眼前的利益,为了未来的发展,为许许多多的东西,却唯独不为了自己,不停地削磨棱角来适应偌大集团内部机械一样的周转运作,这些她都十分不喜欢。
她从来不是被修剪约束的温室盆栽,无法随心所欲会让她深感痛苦。
而这些,都是庄在经历和正在经历的。
他和她,可能是最不一致的两种人。
担心这种不和谐的念头一旦冒出,即使话不出口,都会在两人之间形成无形的拉扯力,云嘉不由地手臂收拢,将庄在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