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骐开着车,辜意珩坐在副驾驶,程洁书则和风挽舟坐在后座。
她比较怕冷,肩膀一直哆嗦,喷嚏打个不停。
程洁书嘱咐她回去之后洗个热水澡喝点感冒药,连骐也让她好好休息。
辜意珩一直闭着眼睛没说话,像是睡着了,但风挽舟能感觉出来,他应该是生气了,在压抑着怒火。
“我本来就是无聊,随便走走看看,没想到会迷路,让你们担心,还害你们淋了雨,对不起。”她低着头,愧疚得不敢看他们,偏偏他们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反而一直关心她。
回到家后,风挽舟先去洗了个热水澡。
连骐和程洁书都是辜彰泰看着长大的,如同亲孙子亲孙女般,也都在这住下了,顺便陪陪老爷子说话。
风挽舟本以为手臂上和小腿处的伤口不碍事,便没怎么处理,急着去洗澡,但热水淋过的时候还是疼得她要命。
待她艰难地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辜意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盒药膏和一包棉签,阴沉沉地看着她。
“过来。”
风挽舟第一次见这样的他,冷漠,压抑,阴沉,像一触即发的箭矢,稍微用力不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将她刺个七零八落。
她收回之前说他温柔的话!
风挽舟机械地挪动脚步坐到他身边,他一言不发地抬起她的手臂,动作并不轻柔地往上面抹着药膏。
涂完手臂又问:“还有哪里?”
风挽舟弯腰指了指小腿。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每涂一下,力道就似乎重一分。
前面还能忍,后面实在忍不住,她呜咽着喊了一声:“疼。”
大概这就是“用力不当”的那一步,辜意珩理智的弦在此刻断了,隐忍的情绪如洪水般爆发而来。
“还知道疼?怕疼你早干嘛去了?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自己到处瞎走!知不知道危险?乱跑什么?”
“风挽舟,你不是三岁小孩,你做事情能不能不要这么随心所欲?今天是我带你去那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办?要我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他前面几乎是吼了出来,后面放低了音量,更像是自言自语,风挽舟清清楚楚看见他手臂和脖子上青筋暴起,手紧紧攥握成拳,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被气得耳朵脖子通红。
跟喝了假酒似的。
她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也无法想象他生气的样子,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她看他这样子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来揍她了,被吓得连连后退,声音发颤,肩膀止不住地抖,眼尾泛红,被泪水浸润。
连骐和程洁书一听到动静过来,看见辜意珩手肘撑在膝盖上,头疼地将脸埋进手掌。
“洁书,你先带他回去。”
连骐看得出来辜意珩情绪不对劲,赶紧让程洁书把人带走。
......
“风挽舟没事,你别多想。”程洁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
辜意珩抬眸看她,眼尾猩红:“她要是有事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往坏处想?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悲观?”
“我当初就是因为没有考虑最坏的结果!”
两个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程洁书本以为,风挽舟会让他状态变好的,可是她忘记了,如果风挽舟真有这样的能力,那也能说明她是一把双刃剑,能让他变好,也能让他发疯。
作为心理医生,她不该这样和他说话,可是看到他这样子,作为朋友,又实在觉得焦急无奈。
程洁书放柔了声音,低声劝他:“事情不能一概而论,都得考虑最坏的结果,那什么事情都没法做了,今天也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责怪你的,你不要自责。”
她看着他擦破皮的手背,试探着,一步一步开解:“你已经好了很多了,能自己控制好情绪的对不对?你看看,她本来也没什么事,反倒是你刚才那么凶,把她都吓哭了。”
另一边,连骐一直在安抚风挽舟,她真的被吓到了,就像你本以为那是一只你熟悉的温文尔雅的仙鹤,却陡然间褪去所有华丽的羽毛,披上了狼的外衣。
“挽舟妹妹,你别怕,他也是担心你,一时着急才这样,他不会伤害你的。”
“嗯,我知道。”
连骐陪她坐了一会儿,心里还挂念着辜意珩的情况,便起身:“那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明天见。”
他刚走到门口想开门,辜意珩就从外面进来了。
除了神情有些疲惫,看不出什么。
辜意珩给连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走,而后径直迈着步子走向风挽舟。
风挽舟还有些后怕,下意识地往沙发后靠了靠。
辜意珩看着她这害怕躲闪的模样,心尖一疼。
他垂眸看着她小腿的伤,目光一路向上,掠过她白皙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