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辜意珩摔坏的。

    他当时气场骇人得可怕，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身子一抖。

    炊烟凝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团，明明轻飘飘的，落在她心口的时候却那么重，那么疼。

    “呜呜呜......”

    风挽舟把自己缩成一团，头埋进被子里，眼泪止不住地流，越哭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大。

    温悦刚想给她拿点水果进来，在门外就听到了她的哭声，心里焦急，见她没锁门，直接就进来了。

    “哭什么呢？”

    “妈，呜呜呜......”风挽舟扑进温悦的怀里，蹭了她一身的眼泪鼻涕。

    “妈妈在呢，谁欺负我家宝贝了？”

    风榭霆听到动静也赶忙进来，怒气冲天地问:“谁欺负你了！？”

    “哎呦！”温悦掐了掐他的胳膊，斥责道:“小点声！想吓死谁呢！”

    温悦和风榭霆哄了好半天，风挽舟才哭得没那么厉害，只不停地打着哭嗝，脸颊鼻尖粉红粉红的，泪眼汪汪，一副小可怜样儿。

    “跟爸说说，到底怎么了？”

    风挽舟自然没办法跟他们实话实说，只好指着那个残破不堪的手机:“我...我的手机碎掉了...”

    她觉得自己也快碎掉了。

    风榭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是因为一个手机哭成这样，这丫头什么时候转性了？难不成这店里生意不好，知道赚钱不容易了？

    老父亲又欣慰又心疼，拍拍她的肩膀，豪横发言:“没事！不就一个手机嘛！老爸给你买新的，最新款！不哭了啊。”

    温悦也附和:“是呀是呀，瞧你哭得，咱家缺这一个手机的钱吗？坏了就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难过。”

    风挽舟听着他们俩一唱一和，一抽一抽地吸着气，又哭又笑的，心里的酸涩渐渐被爱意包裹融化。

    之前小荟不小心打碎了店里的一个瓷器，很害怕很慌张，风挽舟宽慰她好半天，她才安下心来。

    她说因为小时候打碎家里一个碗，她爸妈都要数落她半天笨手笨脚的，直到长大了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风挽舟小时候也打碎过碗，但她记得那时候爸爸妈妈第一时间跑向她，问她有没有受伤，确认她没事之后，摸摸她的脑袋安慰:“没关系的，碎碎平安，不过舟舟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噢，容易受伤。”

    风挽舟一手搂一个人的脖子，将两个人抱在一起，语调甜腻地撒娇:“最爱风老板温老板了～最新款的噢！”

    还好啊，上天对她也没有那么苛刻，有两个人从始至终都在毫无保留地爱着她。

    ......

    程洁书把风挽舟送回家之后，又折返回去了，再次踏进辜意珩的家门时，里面却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基本上能摔的都被他摔了个七七八八，地上一片狼藉，他瘫坐在地上，背靠沙发，神情颓然。

    空气里是浓到化不开的酒气。

    她瞪了一眼连骐:“你给他喝酒了？”

    “不是我啊，他自己想喝，我想着他喝醉了会不会消停一点，就没阻拦，再说了他真要喝，我拦也拦不住啊。”

    程洁书避开地上的各种碎片，小心翼翼地走到辜意珩身边，嫌弃地踢了踢他的腿:“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发泄的方式有很多，但你最好不要碰酒，能不能遵一下医嘱？”

    辜意珩把手中还剩半瓶的酒放在地上，玻璃瓶与瓷砖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偌大的别墅里显得尤为空荡。

    连骐弱弱地举手，替他解释:“其实...他只喝了一小口...”

    那半瓶酒几乎都洒地上了，所以这屋子里酒气才这么重。

    程洁书冷眼瞥他:“你闭嘴。”

    “她怎么样？”辜意珩抬眼看着程洁书，眼眸里藏着水光，漆黑的瞳孔各种情绪翻涌而动，热烈又克制。

    程洁书是最知道实情，最清楚他经历的人，将他的心理剖析得很透彻，她心疼辜意珩，能理解他的想法，但站在第三人的视角，却无法赞同。

    “她很难过。”程洁书如实说。

    他眼里的光一下黯淡了几分，自责却又无可奈何。

    “我害怕。”

    程洁书和连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说“害怕”两个字，甚至带了点颤音，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害怕那个画面么？”

    路潇死在他眼前的画面。

    那么鲜红，那么稀碎，那么惨烈。

    “你心里明白的，那和你没有关系。”程洁书也如同他一样，席地而坐，语气尽可能柔和，一步一步引导他。

    “不是，不是......”辜意珩无助地摇头。

    “我怕她难过。”

    因为他，让风挽舟陷入了一场无妄之灾，那些污秽恶毒的词汇，偏偏用在她那样干净美好的一个人身上，他想想都心痛。

    于他而言，她像是森林中的氧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