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知道这里山岩松动的?你可真有办法!”
顾北告退,出门正正碰上抬帘的南弦。南弦捧着一团腾腾热气进来“鱼汤好了,殿下快喝吧。”
“干什么?!”高位在座三皇子没好气的看着南弦。
南弦捧着鱼汤莫名“不是殿下要喝鱼汤吗?”
“拿走!”朔宁王砰砰拍桌子。
“不是拔营吗?”银信懒懒撑着下巴对着收拾好的几个包袱,望着帐外已经黑去的天“暴雨就在眼皮上儿了,今儿走是不走?”
“谁知道呢?”木心蹭着脸上的冰凉之意“。我也巴不得早走,他们走了咱们也自由了。才开春就遇着这样的鬼天气绝非什么好兆头。只怕夜长梦多。”
“姐姐,咱们去哪?”银信爬去她身边笑意盈盈,伸着懒腰“太好了,不用回那个皇宫,我这两年跪这个又跪那个。”她蹭着姐姐肩头“咱先回洛阳吃顿烤鸽子,别坊里住几日,再去皋涂山里寻些新草,驯几匹鹿儿……”
“嗯。”木心含笑“就差不多清明了,咱们去西湖品龙井,然后去红杏找木樨。”
“我还想去瞧瞧姑姑呢。”银信急急抬头“姑姑的绣坊里定是有新的花色了。”
“你干脆留在姑姑绣坊当绣娘好了。”木心故意板起脸“那苏杭男子各个儒雅,姐姐再给你说户好人家,以后就别随着我餐风露宿。”
“你再说!再说我要生气了!”银信粉拳捶着膝头转而去挠她的痒,木心笑着一面命她住手一面讨饶。
闹作一团的师徒姐妹依偎着在电闪雷鸣的滂沱中闭目休憩,再未理帐外的车马嘶鸣和山石崩碎。
天色微亮,雨势渐收。
苏银信被外头嘈杂的笃笃马蹄声惊醒,悄然出了帐营,外头喧嚣一片,各色暴躁的马匹被牵住,焦虑胡乱的踩踏着地上的泥泞。营中将士们一改疲惫虚弱之气,虽是泥泞血污满身,却全然喜气洋洋的丰收爽朗。她疑惑顺着马匹迁入的方向,再一片空地里望见许许多多五花大绑的乌桓人,跪倒泣涕,用听不懂的游牧语言恳求着。
晏缈傲然立于最前方,一身的泥泞却再看不出半点稚嫩,面色的狠厉确是武将之风的完美继承。他抱拳对着缓步而来的朔宁殿下似是说着什么。
雨声淅沥掩了他们的对话,银信浑然不觉自己越靠越近。可下一瞬,却见朔宁殿下决绝抽出佩剑,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啊!银信掩面尖叫,回身撞进木心怀里。木心捂着她的耳朵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子和滚落在地上的人头,手臂更紧几分将银信环住。
听着动静的朔宁王稳步走向马匹前的师徒,勾着王者的威严对着身后的晏缈道“若不让这些牲畜见着旧主人头落地,怎会乖乖听命于新主人?”
木心瞪大眼睛,穿透雨帘,对上那双坚冰似的阴冷眼神,心头恐惧翻涌,只得抱紧银信,苍白缓缓“信儿不怕,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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