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又没问你!我问的人也是江姑娘,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子轩已知道江魏姐弟感情颇好,这便自觉对“魏无羡”如此态度不太妥当,忙道:“江姑娘,我——”
江厌离面染红霞,低头道:“金公子不必多说。”
——蓝忘机的目光投向那边,脚步却黏在地上,过了一阵,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迈开步子,正要走过去,江澄的声音传了过来:“魏无羡你闭嘴吧。金公子,不好意思。家姐很好,谢谢您的关心。这件事我们可以下次再说。”
魏无羡道:“是啊有什么可说的——哎,‘我’怎么就走了呢?好不容易才等到蓝湛过来……”
后半句他声音渐低,除了蓝忘机,再没有旁人听见。
蓝忘机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红。
——他说完便转身走开,江澄喝道:“回来!你要去哪里?”……江澄被他甩在身后,脸上逐渐阴云密布。
——魏无羡负着手,走得飞快。他脸色沉沉,谁都没注意。蓝忘机朝他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两人便擦肩而过了。
蓝景仪道:“好可惜。”
又道:“江宗主怎么又生起气来了。”
金凌哼道:“魏无羡这么没规没矩的样子,我舅舅能不生气么?换我也要生气的。”
——江澄敛了面上阴云,道:“不必理他。他在家里野惯了,这样不懂规矩。”遂与金子轩交谈起来。
蓝景仪道:“可魏前辈不一直都是这样嘛,原来也没见江宗主真的生气过。”
他说的是求学时江澄待魏无羡的态度。
蓝思追斟酌片刻,道:“大概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蓝景仪道:“那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呢。”
蓝思追没再说话。金凌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道:“行了蓝景仪你闭嘴吧,这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蓝景仪还要再说,被蓝思追按住了。
江澄脸上已是阴云密布,冷冷道:“蓝家这位小公子,还真是口齿伶俐,能说会辩。”
蓝曦臣温文道:“景仪失礼,我代他向江宗主赔个不是。”
江澄闻言,将面上阴云压了下去,道:“蓝宗主言重。”
魏无羡按了按太阳穴,在心中叹了口气。
金氏花宴之后,又到了清河不净世。
——聂明玦正坐在席子上,蓝曦臣面前横着一把瑶琴。抚弦按琴,一曲毕,金光瑶笑道:“好了,听过二哥的琴了,我回去就把我那把砸了。”
——蓝曦臣道:“三弟的琴在姑苏以外,也是非常好的了。可是你母亲所教?”
魏无羡暗道泽芜君还真是半点没有在意过孟瑶的母亲是什么身份——否则绝不会这样毫不避讳地问起。
再往下看了几行,又不由感叹孟瑶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蓝曦臣在琴弦上拨了两下,道:“只看便能学到这个地步,你很有天分。若得名师指点,当一日千里。”
——金光瑶笑道:“名师就在我眼前,可不敢劳烦。”
——蓝曦臣道:“有何不敢?公子请坐。”
——金光瑶便在他对面正襟危坐了,作虚心听讲状:“蓝先生要教什么?”
——蓝曦臣道:“清心音如何?”
蓝景仪道:“泽芜君和敛芳尊感情真好啊……”
蓝思追悄悄拉了他一下,蓝景仪不明就里,转眼看见金凌陡然一沉的脸色,倏尔回想起“魏无羡”是为什么才看见这一幕。
当即噤声。
蓝思追无声地揉了揉太阳穴,无声地叹了口气。
聂怀桑脸色晦暗,蓝曦臣表情复杂,孟瑶低眉垂眼。
唯聂明玦目不斜视,殊无异色。直到又看见自家小弟沉迷于一桌描金折扇、不务正业的模样,才脸色一沉,道:“聂怀桑,回去后少把心思放在那些乱七八糟上!像什么样子!”
聂怀桑满心的阴郁顿时又叫他这一句骂得飞了。
他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道:“大哥你放心吧,我这下是一定要长进的。”
孟瑶道:“聂宗主,刀灵之事悬而未决,总归是个隐患。聂公子天赋本也不在刀道,其实也未必要强求他习刀,若能将宗务处理得漂亮,便堪当重任了。”
聂怀桑摩了摩手中的扇骨,不冷不热地看了孟瑶一眼,自然不会附和,却也没能说什么反驳的话。
毕竟事实的确如此。
聂明玦看看他二人,又看看水幕上的情形,一时竟觉得心情有些微妙,道:“也罢。”
如前文所写一般,蓝曦臣果真将清心音教了金光瑶。多半是为了缓和聂金两人的关系,以云深不知处重建繁忙为由,请金光瑶为聂明玦抚琴清心。
聂怀桑道:“曦臣哥还真是用心良苦。”
蓝曦臣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此法确有成效,金光瑶任劳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