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金光瑶一前一后引了出来。
——魏无羡道:“既然你信誓旦旦说我在污蔑你,那么你敢不敢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秣陵苏氏之前上山途中驱尸退魔的战曲再弹一遍?”
——姑苏蓝氏所有的琴修都在这里,如果苏涉现在弹的和之前的不一样,立刻就会被揪出来!
——伏魔洞中众人悄悄地离秣陵苏氏众人越来越远,不知不觉腾出了一大片空地,将他们孤立在中间。魏无羡趁机道:“不肯?好,没关系。你不如看看,这是什么?”
这一串行云流水,聂怀桑不由感慨:“魏兄啊魏兄,你这么能言善辩的一个人,条理分明有理有据,这等局面都能逆风翻盘,当初怎么还会落到那等地步?”
魏无羡道:“关键不在于我会不会说,而在于有没有人愿意听我说咯——若不是现下给困在乱葬岗上,又无灵力傍身,莫可奈何之下只有听‘我’这邪魔外道妖言惑众,你猜‘我’来得及说几句,又能给人听进去几句?”
聂怀桑深以为然,道:“你说得对——我猜,这应当不会当真是什么乱魄抄残页罢?先不说魏兄你当初先共情、后闯殿,根本没机会从那密室摸走什么,凭借敛芳尊过目不忘的本事,撕走曲谱本就是为了死无对证,又怎会留在身边授人以柄?”
魏无羡啪地打了个响指,道:“正是此理,可惜这位苏宗主没有怀桑兄你这么思维敏捷,这不就给‘我’诈出来了么?”
——他从怀中取出两张泛黄的纸张,晃了晃,只让人隐约看清上面记的是曲谱:“你以为之前在金麟台我们真的无功而返吗?那芳菲殿铜镜之后的密室里,金光瑶藏着的两张从乱魄抄上撕下来的残页……苏涉原本怀疑有诈,但见魏无羡满面诡笑,语气笃定,蓝启仁接了过去,看得眉头皱起,心中一紧,道:“蓝前辈,当心有诈!”说着伸手去夺那两张纸。
——正在此时,避尘的冰蓝色剑光向他袭去。苏涉腰间佩剑出鞘格挡,然而,一挡之下,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上当了!
——苏涉的佩剑,名叫“难平”,此刻与避尘相击,剑光流转——分明灵力充沛!
魏无羡已笑盈盈凑到蓝忘机耳边,得意洋洋道:“咱俩可没有提前商量过,配合得如此完美,果真是——天作之合!你说是不是啊含光君?”
蓝忘机被他气息一吹,耳垂泛起浅浅的粉红,他垂下眼睫,一把按住正在作怪的魏无羡,微不可察道:“……嗯。”
魏无羡眨了眨眼,接着又是无声大笑,同他贴得更紧了几分。
苏涉灵力一出,无异自曝马脚,那两张乐谱由来随后亦被交代清楚,果真只是蓝忘机手录而来,而非什么正经《乱魄抄》残页。
——魏无羡一下子把那两张纸折了重新收入怀里……方才刚好拿出来骗人,让苏涉疑虑焦躁。再加上此前他故意言语嘲讽,反复刺激苏涉,果然令他心浮气躁。最后,不需魏无羡言语提醒,蓝忘机突发一试,苏涉便漏了底。
不多时,前排蓝景仪也读到此处,一时叹为观止:“不愧是魏前辈,不愧是含光君!”
魏无羡接道:“也多亏蓝先生没有直接拆穿——含光君的手迹啊,他老人家怕不是一眼就认得一清二楚。”
蓝启仁闻言,目光淡淡瞥来:“老夫便是迂腐,也不是莽夫。若非苏悯善当真有鬼,怎的也不至于因着老夫迟说片刻便黑白颠倒——试他一试又如何?”
“迂腐”、“莽夫”云云,皆是自天书中而来,魏无羡讪讪一笑,识相地不再接这话题。
苏涉原不是“蓝忘机”对手,然而困兽犹斗,他一口血破坏了堪堪补好的咒阵,趁前者挽救阵法,燃起传送符逃之夭夭。
众人或迟或早,早已推测出苏涉便是当初屡屡作乱的雾面人,此时终于彻底板上钉钉,倒也无甚出奇。“蓝忘机”挽救咒阵无果,伏魔洞内陷入一片惶恐。
金凌愤愤道:“这个苏悯善——当真是心狠手辣!亏得他家门生还那么维护他!”
——秣陵苏氏那群门生面色茫然,看来苏涉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弹的是错误的曲子,也没告诉他们避免失去灵力的法子。也就是说,在原本的计划里,这群秣陵苏氏的门生,和旁人一样,都是要去死的……几名家主抓住自己的儿子,叮嘱道:“待会儿群尸一冲进来,你护住自己,想办法逃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活着!知道吗?!”
——金凌听了,一阵肉酸,然而心底也有点期待自己舅舅也说这句话……他瞅得太用力,江澄终于把目光转了回来,阴霾微散,却皱起了眉:“你眼睛怎么了?”
——“……”金凌颇为不快地道:“没怎么!”
纵然书中局势大为不妙,读至此处,也实在难以严肃太过,蓝景仪不由“噗”一声笑出声来,金凌与江澄当即一前一后黑了脸色。
脸色虽黑,倒不至于当真发火,然而金凌目光向后一扫,新怒旧怨霎时齐齐涌上:“这人是当真没有脑子不分是非吗?!”
——魏无羡撕下一端干净的袖子给蓝忘机清理包扎手上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