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真的非常非常抱歉!!”男人再次鞠躬,标准得不能再标准。
过去那么多次酒醒之后逃脱责罚,靠得就是这么陈恳而又专业的躬匠精神,如果这还不行,那就直接跪下,不原谅就死赖着不起来,因为后果不严重,正常人都不会再继续追究下去。
“算了算了!”警员没好气地说道。“别再有下次了!”
“是!是,您请慢走!”青木毅连连点头。
警察转身准备回警署去。
“啪!”
包括飘在附近空中的夏川在内,所有人都楞了,只有青木毅,青木结衣父女两人,一个满脸理所当然,一个低头逆来顺受,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不要给人添麻烦啊!混蛋!”青木毅像野兽那样低声咆哮着,似乎要把刚刚在警察那里受到的委屈全部倾泻在女儿身上。
“对不起。”青木结衣低声地说道。
“混蛋,难道我没教过你吗?给人道歉的时候要好好地说啊!”青木毅再一次扬起手,但脚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酸,再也站不住,以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摔了出去。
“真是个混蛋,一大早的又喝醉了?”之前的警员不满地嘟囔着,却不得不把他扶起来。“我说青木,女儿都这么大了,你管教归管教,不要动手啊!而且还在警署门口?我警告你,家庭暴力可是违法的!”
“是,是,非常抱歉,非常抱歉!”青木毅连连答应,心中却疑惑着自己摔倒的原因。
难道是在柏青哥里坐得太久了?不会是得了血栓吧?
满怀疑惑和恐惧,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走路回了家。
青木毅从前一天晚上就没吃东西,在警署也只顾着鞠躬道歉,连口水也没有喝,早已经是又饿又渴。
他拉开冰箱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拉开橱柜还是什么都没有,怒火瞬间又冒了上来。
“混蛋!吃的东西呢?”
“家里早就没钱了……”青木结衣用很低的声音答道。她不敢不回答,因为沉默带来的必定是更多的怒火和责打。
“……没钱你不会去打工吗?!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只会一天到晚给我找麻烦!妈的!”青木毅暴怒地大吼道,随手抓起灶台上的锅就想砸过去。
但他的手臂突然一阵无法忍耐的酸麻,锅直接落下去砸在他的脚指头上,而他的膝盖背后也突然酸得无法忍受,再也站立不住,向前倒了下去。
噼里啪啦呯!
他带着一堆东西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被砸得头晕眼花。
“父亲?”青木结衣表情复杂地叫道。
“你瞎了吗?还不……”青木毅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的嘴角和舌头也开始抽搐,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外流。
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又突然结束了。
这是……见了鬼了?
青木毅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联想到之前在警署门前的遭遇,他不由得惊恐起来。
“你……”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女儿,突然发现,她已经比记忆中大了很多,甚至变得有些陌生。
上一次好好的看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话说,她真的是结衣吗?
“父亲?”青木结衣再一次不安地问道。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青木毅终于被内心的恐惧击垮,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逃了出去。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片刻之后,青木结衣开始默默地收拾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把它们按照母亲还在时的习惯,一一摆放到位。
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
夏川漂浮在她背后,稍稍有些不安。
小小地惩罚一下那个人渣当然不是问题。平日对女儿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在她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非但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慰,还拳打脚踢恶语相向,是个人……是个灵都没法忍。
他唯一后悔的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吓到青木结衣。
她好不容易才相信了木元的说法,忘记了那些足以摧毁一个人神志的“幻觉”。这样做,会不会又颠覆了她的认知,给她带来什么不良的后果?
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她也要逃出去了吗?
夏川不由得想着。
但青木结衣却整理了一下衣服,郑重其事地对着空荡荡地房间跪坐下来,随后伏下身体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非常感谢。”她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流,但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不知道您是谁,但是,真的非常、非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