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坎坷,会流很多眼泪。
赵格非就没有泪痣。
当年的承怡并不像赵格非这样文静,只是,他不说话,不撒泼,不骂人的时候,还是显得斯文又秀气的。
那个时候,他探了探头,左右看了看,直接跳了进来,跑到文湛书桌前面,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放在文湛的书桌上。
“给你,这是治疗牙疼的药,我让我表哥配的,他认识一个大夫非常好,配的药也好,你试试吧。”
当时文湛差点笑出来。
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他药,他就不怕被别人利用,栽赃陷害吗?
不说别的,只要他太子今天说自己不舒服是因为用了皇长子的药,那么皇长子有可能被废为庶人,崔美人外加崔美人一家都会被牵连,从此永不翻身!
“你不要吗?哦,对哦,李芳告诉我,你是太子,用的东西,吃的东西都要让别人先验过的。这药我已经用过一瓶了,你看!”说完,承怡还把自己的嘴巴拉开,露出一口小白牙和粉色健康的牙龈。“我原来这里有个泡,很疼很疼,用了不到三天就下去了。你看,你看,就在这里!”说着,他还用手指点点那边。
文湛拿过药,却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太子?你连三殿下羽澜、四殿下青苏都分不清。”
“六弟是太子!我当然知道!你又不是羽澜青苏!我要回去了,我娘等我回去吃饺子,记得擦药哦。我先走了。”
说完,承怡就蹦蹦跳跳的离开,好像一只小兔子。
……
赵格非不知道真正到了御前应该如何行礼,她只能按照见长辈的礼节跪下,说了一声,“六叔。”
文湛后退一步,“起来吧。”
说完,文湛又退了一步。面对赵格非,他总是站的远一些。
赵格非抬头,看了看文湛。
皇帝穿着一身常服,缂丝的衣袍没有五爪龙纹只是水波纹,却有着惊心动魄的精致,同样,穿这样一身锦袍的人,也是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人。
“六叔,我好像原来见过您。”
“嗯。”文湛点头,“那个时候你母亲新丧,先帝驾崩你父亲回京奔丧的时候带着你,我照顾过你。”
一时间,无话。
末了,文湛对黄枞菖说,“你好好伺候。”
说完,离开。
皇帝离去,所有人跪送。
薛宣平坐兰叶巷赵家门口的石头门当上,看着赵毓骑着马急急忙忙赶过来,脑门上裹着白布。于是,他笑的不可自抑,“哈哈,老赵,你也有今天,被你相好打了?”
赵毓下马,“胡说八道什么?”
薛宣平,“难道不是你那个相好知道你轧姘头,跟你动手了?”说着一努嘴,“里面有人,长得虽然不如上一个,不过还真是眉目如画。老赵,你有艳福,自己看看去。”
赵毓进门,看见崔珩,他穿着一身同自己差不多的布衫,坐在亭子的栏杆上剥花生。
赵毓,“我得出趟门。”
崔珩将这些花生壳子拢了拢,“我跟你去。”
赵毓知道他是头倔驴,这次尹徵是在他眼前被掳走,无论与不与他相关,崔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听他这样说,赵毓点点头。
崔珩看了看赵毓的脑门,“怎么回事?”
赵毓,“给我娘磕头磕的。”
此时,薛宣平从外面进来,听到赵毓的话惊讶,“怎么,你还有老娘?我还以为你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哩!”
赵毓让赵大妈帮忙打了水,洗了洗手,也擦了擦脸,就问薛宣平,“加茉怎么说?”
“加茉那娘儿们说知道你肯定去找她,她怕你带人过去把她给一锅端了,所以另外约了个地方。”
薛宣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喏,地址在这。”
赵毓拿过来看了一眼,——南城。
他反手从这薛宣平抖了抖,“我给你一张银票就换了这?”
薛宣平,“那娘儿们说,你知道在哪儿。”
雍京南城是脂粉繁华之地,秦楼楚馆遍地,北地胭脂,南国佳人,应有尽有,任君采劼。
榭芝阁。
这里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饭馆,院子后面则是不公开的青楼。
这里吃饭的客人不少,而且很杂,就是因为这里的饭菜好吃,量大不贵。
院子后面的生意则隐蔽多了。
赵毓他们一进来,就有一个高鼻梁的小厮,恭恭敬敬的等候在门口,一见赵毓也不说话,就把他、崔珩,还有薛宣平直接领进后面的院子。前面与后面的连接是一条歪七扭八的长廊,两旁尽是遮天巨木,林荫之下,看不清楚来时路。
不久,他们到了一间屋子。
这里很干净,屋子正中摆放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之外,就是桌面上的茶具。那个小厮为他们倒了茶水,不是寻常的绿茶,红茶与乌龙茶,而是奶茶。其中的茶叶则是用砖茶熬煮而成,味道极重,却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