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咦。”小孩子双手抓着门栓转过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有资格进出宫廷的王公子弟,没有人不知道这位皇长子承怡。皇帝真正的心尖子,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头歪了。
宠冠诸王。
所以,……,他是皇后的眼中钉。
“我也知道你是谁。”小承怡从门上跳下来,“你是六弟的哥哥。”
随后,又加一句,“你们长的有些像。”
裴檀,“太子殿下,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小承怡笃定,“六弟是储君,他的身边一向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外面有人叛军轰门的声音。
“不好,坏人来了。”小承怡一把揪住少年裴檀的袍子角,“跟我逃,走这边!”
于是,皇长子与裴相独子,钻了狗洞。
承怡带着他在后宫中绕着诡异的路线逃跑,最终,跳入太液池。他们从接天连日的红莲叶子下面,游到了玉熙宫。禁军很快控制了大正宫,平叛就在弹指间。
只是,那一天,五皇子不幸遇到叛军被质被杀。
多年的往事如同流水一般,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淌过,裴檀看着赵毓,后者不说话,就是认真看着酒碗,店内的油灯闪着昏黄油腻的光亮。周围都是自己人,吃饭喝茶,异常安静。
裴檀忽然站起来,“你,……,吃过饭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回雍京。”
随后,就离开了。
饭桌上只有赵毓和萧则。
赵毓又捧着粗碗,慢慢吃饭。
“那些人,……太平镇的那些人已经押入宛平的军营,看管很严。”萧则忽然开口,“方才我们的一个游击去给那些人派饭,顺便问了他们一句,怎么有人轻易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赵毓,“嗯,他们怎么说?”
萧则,“景沢一开始只是在他们面前摆了一箱子银锭,然后说,没有牵挂的人赠送白银,并且带他们离开。”
结果,“没有牵挂”就是杀妻杀子,就是一张投名状。
只要亲手杀了人,就洗不干净了,只能被景沢推着走,一步一步,走向了不归路。
“已经找到了那箱子白银。”萧则说,“我粗略算了一下,就算景沢承诺的是真的,每个人也就能分到不到二十两的银子。太平镇的水土其实很好,那里面的人虽然无法出来,可是男耕女织,日子过的很怡然,这么点银子,实在不至于如此。”
太平镇封闭,不能与外界有交往,所以不需要白银;户籍在那里男子不能科举,所以不需要读书。直隶总督署嫌管那里麻烦,所以给那里的里长发一份薪俸,让他们自己管自己。
一切都很完美。
完美的把自己窒息了。
太平镇的人想要出来,没有清白的户籍,不识字,完全无法活下去。
二十两白银,可以买一个户籍,可以吃很久的饭,可以换个身份在天下清白的活下去。
至于别的,……
老婆可以再娶,儿子可以再生。
这个世上,识时务的人是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赵毓吃完了米饭,把碗底冲着萧则,“小子,你觉得我这碗米饭值多少钱?”
萧则,“呃,……,好像是一个大子儿随便吃。”
赵毓,“我能把它卖到十两黄金,你信吗?”
萧则摇头,“不信。”
“好。”赵毓起身,“我带你去看看。”
萧则跟着赵毓向外走,有人为他们去牵马,赵毓将披风裹在身上,忽然回头低低的说了一句,“今天你看到人,看到的事情,最好忘掉。”
夜风诈起。
气死风灯在赵毓头飘来荡去。
萧则却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觉得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出奇的红,像,……,有人用银针刺破了他的皮肤,一粒血珠子渗了出来。
萧则知道赵毓说的是谁,……
他们在绮镇比过剑术。
他可以声音清淡却理所应当的差遣定国公。
他骑马离开,众人需要跪地。
他是,……
宛平很小,只是再小,它的建制还算完整。这里有一个小院,青砖青瓦,外面挑着一串灯笼。
赵毓在门外勒住缰绳,早有小厮过来,为他牵马坠蹬。
“七姐方便见客吗?”
“要是别人来,我们七奶奶肯定不见。”那小厮也吩咐人伺候萧则下马,他这边对赵毓说,“赵老爷您是贵客,七奶奶是一定会见的。”
说完,小厮让在门边,为赵毓和萧则推开门,“赵老爷,这位官爷,里面请。”
萧则此时并没有穿官服,只是眼前这人眼光实在毒辣,一眼就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小院里面只有一段回廊,萧则跟在赵毓身后,赵毓不让小厮送他们进门,只是接了一个灯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