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您这样做,不好吧,……”
赵毓,“……”
猎场水面上的风打了个回旋,飘荡着,带了赵毓的声音,显得有些凌乱,“我是说,把石慎从猎场启走。”
姬安沣,“……”
——呱呱!有水鸭从芦苇丛中飞起。
他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显得颇有些为难,“……,这,……,也不好吧。”
赵毓,“怎么?”
姬安沣,“今日大田猎并非王族消遣游乐,旨在遵循姬氏千年祖训,遴选于战乱中可挽狂澜的不世之才,以备北境不时之需。”
“因而,如今进入南苑之内的人,俱是有资格角逐北境兵权之人。”
“石慎出身簪缨世家,其父随侯石寰亦是重臣,镇守北境数十年,于社稷于姬氏都是有大功之臣。虽然说他身上有些事情如今难以定论,可,毕竟,圣旨未下,随侯罪名未定。”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赵先生以一己私心,就将其驱逐于南苑之外,令其他王公勋臣寒心,不是社稷之福。”
——呱呱!又有水鸭从芦苇丛中飞起。
“赵先生。”姬安沣,“既然陛下没有下旨,令石慎回避,那么,随侯世子觐见陛下,就是陛下默许的。”
赵毓抬头,就看见一行水鸭子,在天空中排成一行,并且随着风势,变换着队形,仿若莫测的汉字。
不一会儿,燕王的马到了。
在场的人具是小辈,除了赵毓被废黜之前的封号可以与燕王相匹,其余人,封号也要低几等,更不要说燕王本身就是姬氏的大宗正。
众人深施礼。
赵毓也不例外,他将手中的马鞭一横,躬身深辑。
燕王一伸手,将他手中马鞭扯住,“你跟我来。”
他二人到水边,周围人退避三舍,因而,安静得很。只是,此时燕王却不说话,放眼望着这一片浩渺的水面,有些沉闷。
赵毓,“王叔扯我过来,不会只是让我看水鸭子吧。”
燕王看了看水面,果然有几只水鸭子在扑腾。他看了看赵毓,随即又看了看水面,深深叹口气,开口,“老大呀,……”
——老大。
赵毓知道,长辈们一旦这么叫他,不是套近乎,就是训诫。
这个称呼是当年他还是皇长子祈王时,那些王族长辈称呼他时用的。
不同于民间老爹爱幺儿,帝王家极其爱重长子,即使他这个长子,不但庶出,甚至非先帝血脉,却依旧拥有帝王长子的地位,与在家族中仅次于父皇的权威。
所以,礼法上,兄弟姐妹们的教养,他有权力,并且要担责的。
越筝强取吉王‘永镇山川’,就需要赵毓亲自登门道歉。因为,就家族内礼法上来说,他对幼弟负有管教之责,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他常年不在雍京,无法管教,致使幼弟性格乖张,无论如何,这就是他的错。
上次的事情过去,此时再听到燕王口中这个称呼,赵毓心中打个突,心说,估计是家里谁谁谁行为不端了。
可是,燕王想要说谁呢?
燕王又叹口气,“老大,其实,……,你,……,你那个,就是,……”
自从昨夜在大正宫撞到皇帝有内宠,这件事如同芒刺直接抵住他的咽喉,让他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如此辗转一夜,这滋味当真比当年他兵尽粮绝被围大鲜卑山生死之地还要艰难。
他思来想去,决心今日在猎场一定要同赵毓说道说道。
可是,他为什么想到赵毓呢?
虽然赵毓是长兄,……
可,事涉陛下。
陛下是陛下。
陛下的私事,赵毓也无权干涉。
即使他也是陛下的长兄。
兄弟之上是君臣。
燕王自知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就是觉得,这件事要与赵毓说道说道。
为什么呢?
“老大。”燕王捋了捋思路,说,“那夜在封地,我与你说,你……。唉,你是长兄,理应身正影直,有所表率。”
……闺房之内,要节制。可是,燕王记得,自己也曾说过,赵毓这点风流癖好,只要不影响千秋伟业,无人会过问。只是,这一次却似乎影响到了陛下。陛下纳内宠的癖好,说不定就是被赵毓带坏的,毕竟他们自幼一同长大。
可是,……
陛下空置后宫,不过床帷之内有一内宠解闷,军政大事无一丝耽搁,朝野无一丝物议,这算失德吗?
好像也不算。
燕王思来想去,就是开不了口。
赵毓,“……?”
末了,燕王说,“你在内廷也多有走动,你可知道,……”
赵毓,“知道什么?”
燕王却又在琢磨,此等宫闱秘闻,赵毓应该知道,还是不应该知道,……
赵毓似乎明白了燕王的难言之隐,秉着不能让长辈为难的想法,他主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