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后,宋知心很快打上了吊瓶。只是她还是昏迷没醒,眉头皱着,睡得不是很安稳。
这里是高级病房,配了一名四五十岁经验丰富的护工。
护工见宋知心脸上泪痕遍布,一片狼藉,于是打了盆热水过来,想替她擦脸。
蒋承昀却从她手里接过毛巾:“我来吧。”
“诶,好。”护工立刻后退一步,就在旁边看着。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小姑娘也太瘦了,难怪身体不好。”
“是不好,都进了好几次医院了。”蒋承昀低声说。
生理痛也晕,发烧也晕,医生说是因为贫血,气血不足才会这样。他也不知道好好的,怎么就贫血贫得这么厉害,她过去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护工打量着宋知心,忽然说:“我觉得这小姑娘像是在散病气。”
“什么叫散病气?”
“噢,这是我老家的土话,就是说人一直紧绷着忙这忙那,忽然放松下来,身体就遭不住,要病上一场。”
“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护工立刻笑着说,“和人本身的体质有关,有的人病上两三天就好了,有的人病得时间要长一点,但总归都没什么大事。”
蒋承昀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继续给她擦脸,直到擦得干干净净。
她长得白,因为刚才哭的厉害,眼皮红肿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护工上了年级,就忍不住唠叨:“你们年轻人啊,还是得多注意。你们小夫妻现在压力是大,还是得把身体放在第一位,这要是身体坏了,赚再多钱有啥用呢?”
“您说得对。”
“我们不是夫妻。”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蒋承昀抬眸,看见宋知心已经睁开了眼。
护工一愣:“啊?”
宋知心重复:“我和这位先生不是夫妻关系。”
蒋承昀的脸色很沉,可见不喜欢这样的误解,所以她得说清楚。
护工讪笑两声:“哦哦,是我说错了,您二位别介意啊。”
护工又问了宋知心几句身体的状况,这才出去,病房内安静了下来。
蒋承昀坐进一边的沙发里,神情冷锐,让人觉得他心情非常不好。
宋知心不由得捏了捏被子,知道是因为她。
她很抱歉,又给他添了麻烦。
已经好几次了,他不耐烦也是应该的。
宋知心觉得尴尬,她的身体好坏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只是偏偏每次都让他撞见,麻烦他,应该还耽误了他不少正事,他现在应该挺忙的。
“蒋二少,谢谢您送我来医院。”她垂着眼睛,不好意思看他,“您……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
蒋承昀扫她一眼,轻嗤。
只不过被护工说了一句,就立刻反驳,现在还这么着急赶他走,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划清界限?
真是会过河拆桥。
他声调冷冷:“要不是得跟谭娇娇说一声,你以为我想呆在这里?”
“我会和娇娇打电话说的。”
嫌他事多了是吧?蒋承昀冷笑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刚打开病房门,他回身看向她:“昨晚你都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宋知心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说了什么?”
蒋承昀:“……”
果然,病糊涂的时候说出的话,是不会记得的。
也是,要不是烧糊涂了,她也不会和他说对不起。
清醒的时候,她哪里会觉得对不起他啊?只会离他远远的,连一分言语上的牵扯也不想有。
蒋承昀甩门而去,干脆利落。
宋知心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没忍住叹了口气。
蒋承昀估计已经烦透她了。
在枕头下边摸了摸,没有摸到手机,她这才想到手机还在家里床上,没带出来。
护工没多久进来了,宋知心借了护工的手机,给谭娇娇打了个电话,幸好她记着谭娇娇的号码。
听说宋知心没有大事,只是发烧了而已,谭娇娇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娇娇,谢谢你让蒋承昀来找我。”宋知心说,“不过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别找他了。”
“为什么啊?”
“我不想麻烦他了。”宋知心说,“之前,我和他就是贵宾和服务员的关系,现在我不干了,连这层关系都没了,再麻烦他就不合适了。”
“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怎么算麻烦呢?他随便找个人就能办。”谭娇娇还不知道蒋承昀亲自来找了宋知心,只当他是找下边的人办的。
宋知心叹了口气,捏了下额头:“以后再有这种事,你找谁都行,就是别找他了,我不想欠他的情。”
她欠谁的情都行,就是不想欠他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还。
谭娇娇见她是真的排斥,只能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