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知道蒋承昀也帮忙找了,她还以为一切都是许民达做的。
要是没有这件事,她是不是就永远都不知道这个天大的忙其实是蒋承昀帮的了?
“没必要。”蒋承昀说,“我做这件事只是为了宋先生而已。”
“那也该向你道谢。”
“无所谓。”蒋承昀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宋先生过去对我不错。”
宋蔚德夫妇都是很好的人,在业内诚信正直,对人也真诚善良。
宋蔚德每次出差给宋知心带礼物,也会给周承昀带一份。宋太太给宋知心织围巾,也会给周承昀织一条。他们为宋知心请兴趣老师,也会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学。
宋家从上到下的那些大人,没有一个人因为他是保姆的儿子而轻视、怠慢他。
在宋家那几年,其实他过得很好。
蒋承昀冷眼看着她手上的绷带,凉凉的声调听不出喜怒:“你可真是命途多舛,不是受伤就是生病。”
这段时间,她都往医院跑多少次了?医院都快成她家了。
宋知心低头:“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
“又给你添了麻烦。”宋知心说,“你帮我爸爸找到了器官,结果现在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还麻烦你跑一趟。”
宋知心自己说着说着都不好意思了,怎么她每次都能麻烦到他头上。
明明最不想给他添麻烦的。
宋知心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她想和他划清界限,可是感觉好像越来越分不清了。
即便他说找器官是为了她爸爸,可是她就这么坦然受之吗?
她该怎么感谢呢?
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让宋知心有些迷茫,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报答这一份天大的恩情。
好像是看出了她内心所想,蒋承昀直接道:“不用想着谢我,我说了,是为了宋先生。”
“我和爸爸是一样的呀,您帮他就是帮我。”
她现在所剩不多,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爸爸要是真出事,她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宋知心看着自己的手,想到凌晨的惊险,心还忍不住砰砰直跳。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墙面斑驳的划痕上,那是不知道多少人划下的期盼与祈祷。
医院里的信徒比教堂里的更虔诚。
蒋承昀忽然问:“手疼不疼?”
宋知心下意识摇头:“不疼。”
蒋承昀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宋知心垂下眼睫,像是被他看得心虚。片刻后,点头:“很疼。”
手都被捅穿了,怎么能不疼?
“疼了你就能记住教训了。”他似嘲似讽,“你努力想去攀附的人,给你带来的就是这样的遭遇。”
宋知心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我和我爸爸这场无妄之灾,和许先生有关?”
“许民达的黑市做得很大,不至于连最基本的保密工作都做不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爸爸的器官真的是从他的黑市流来的,你们也不至于被找上麻烦。”
宋知心接过了他的话:“所以有人以为许民达帮我爸爸做了手术,觉得这个器官是从黑市来的,把我和我爸爸的下落告诉了家属,人家才来报复我们。”
“是。”蒋承昀说得更加直白了一点,“有人想借那个男人的手除掉你们父女。”
宋知心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
“想到了?”他问。
“是周佳琴吗?”除了她,宋知心想不到还有谁最有动机这么做。
蒋承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对方没有得逞,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下次,下下次,直到你被彻底除掉为止。”
宋知心的后背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
即便早就料定和许民达纠缠在一起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但是现在,麻烦被具象化了,她手上的伤口提醒着她今天早上那件事是多么的惊险,更让人惊悚。
但是,蒋承昀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看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活着,他不是该觉得畅快吗?这是一个很好的报复她的方式啊。
为什么要将危险直接告诉她?
宋知心仔细想了想,懂了,他在离间她和许民达的关系。
是了,蒋承昀是不乐意看见她嫁给许民达的。所以将这件事告诉她,让她膈应,最好再去和许民达闹一场,让周佳琴给她个说法。
许民达会为了她去质问周佳琴吗?肯定不会,她听说许民达和周佳琴有不少生意上的牵扯。
蒋承昀想让她被许民达厌弃。
宋知心的左手轻轻握了握拳,低声说:“谢谢蒋二少告知,我知道了。”
蒋承昀没再多言,他将危险说清楚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病房内,宋蔚德醒了。
宋知心捏着那本文件站了起来,问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