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你们的兵勇——”
转身对着洪范:“你,我,以及所有——”
钢叉向场子一扫:“全都解甲归田!”
会议室成了火药桶,引信安在每个人的头顶上,可由每个人点燃!
张宇扫视会议室,见大家的五官都缩成一堆,蹙额咬牙,眼缝中火星四射,在准备着爆发。
急问身边李添:“什么砣砣,他说的?”
“他说鬼母子砣砣,就是黑糊糊的像鬼一样的砣砣。
“他这些话,是去省上学经验时,听个别人说的,是传谣!”
这时,火气爆棚的会议室坍塌成了幽邃的圹穴,思想在这里恰好得到了解放,可以大胆喘息和自由活动,不可能被统一!
很难想象连圹穴中的思想都要统一,也很难想象有什么力量能统一圹穴中的思想!
会议室里鬼影幢幢,这便是各种思想的影子,得到了展示的机会。
张宇声音幽幽,从圹穴深处传来:“冷骏,前年刚反过右……”
刘团长的声音接上:“他是右倾机会主义!”
洪范:“岂止是右倾!”
人们的叫声掀翻屋顶:“把他捆起来!”
“拉去敲沙罐!”
几个拿绳子的开始很积极,到他面前之后便你推我我推你。他已自己把手放到背后就缚,便也就草草捆了几下。
张宇道:“枪毙,倒是成全了他。”
人们嘀咕:“此话怎讲?”
“死痛快了!”
李洪四走出去哼起戏文来了:
云掩柴门,
钟儿磬儿在枕上听,
柏子座中焚,
梅花帐绝尘。
果然是冰清玉润,
长长短短有谁评论?
怕谁评论?
洪范已经气昏,没听懂张宇的意思,叫道:“推出去!”
李添听李洪四哼哼,牛头不对马嘴。对冷骏却有些惺惺相惜,过来对张宇道:“总指挥,不如叫他将功赎罪!”
张宇点头:“先关起再说!”
才过数小时,洪范便来到关押的小屋,花香果正给冷骏喂饭。
花香果负责羊角寨的生活后勤。洪范怒形于色:“你怎么在这里?”
花香果故意顶撞:“我管的供应,都不缺。多了,明天一个通知叫土高炉下马,怎么办?”
洪范过去是白鹰潜伏的情敌,现浮出水面。
花香果职务就是他安排的,所以才敢这么说。
洪范不接她的话茬,叫看守解捆。
看守走到冷骏背后:“呀,是松的!”
洪范:“冷骏,你小子想跑?”
“洪县长,我不是在这里?”
花香果:“洪县长现在是来放你的。说要枪毙你的时候,你咋不跑?”
“哈哈哈,林下之风,风还要跑?”
洪范在场花香果不好跟着他笑。
“一定是羊角寨,你看上哪个女的?”花香果故意带点醋劲儿。
洪范把花香果狠狠斜一眼。
“不跟她啰嗦了,跟我走!”
高炉群因刘团长拆古寨门的砖半途而废,都砌薄了些个。
正在炼铁的一座18米的高炉王似乎有点倾斜。
指挥部对此意见不一,是不是有倾斜?是不是该停炉?
如果停炉,放本省土高炉日产量、月产量高产卫星的计划将泡汤。李添拿不定主意或干脆说负不起责任,要求把冷骏带来听他的意见。
土高炉群傍晚的天空像泼满火红的油漆,场面壮观。
空中有许多火把——不,是长火翅膀的火鸦在飞,又有许多浑身是火美得眩目的火鼠“咝咝”地窜来窜去。
冷骏到来刘团长等也过来了,想听他怎么说。
忽金星满目,天空如泄,十日俱下。一座18米高的高炉王突然倒塌了,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
炸地雷接二连三、久响不绝,蜡烛似的人影踉跄奔逃。
冷骏和刘团长被火鸦、火鼠托起在低空飞。
冷骏纵是赴阴曹,也耻与这厮为伍,凌空一脚,将其踹开。
兽蛋儿被抛在布满荆棘的山坡上,从坡顶滚往坡脚,滚熄了火,滚一身刺,变成个黑糊糊的刺猬。
刘团长掉进水涧。他像个几乎烤熟的肉球,被水一激,滋滋有声,身体收缩只剩二分之一。
水中游魂由罔象、蜮拿办。
蜮又名短弧、水弩,口为弩形,含沙射人影,人所著处发疮,重者死去。
蜮将刘团长魂魄拿住,叹道:“老天不公!这二人都犯下人命,为何独拿他下地狱,而那个却舒适躺在草笼中!”
罔象道:“尔言非是,二人犯没犯下人命,犯下多少人命,此处闹轰轰会战收场,又救下了多少人命……”
“咳咳,”蜮喉咙卡壳,环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