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阴冷的地牢中，小绿芽缩在阿婉的怀里，“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呀？”

    阿婉望着牢门，轻轻拍了拍小绿芽的背，“再等等，宋叔叔会来救咱们的。”

    绿芽儿“哦”了一声，乖乖地躲在娘亲怀里，“宋叔叔好。”

    阿婉微微一笑：“是么？”

    “宋叔叔喜欢我，也喜欢娘亲。”

    阿婉脸色微红，“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会喜欢娘亲呢？不过宋叔叔喜欢你是真的。”

    绿芽拧起了小眉头，“宋叔叔喜欢娘亲的，那天我问他了。”

    阿婉一愣，“什么？”

    “那天齐叔叔说他疼我，我问疼不疼娘亲，他想了想，后来也点头了。”

    阿婉抿了抿唇，心里好像有一块糖正甜丝丝地化开。但她又忽然拧起了眉，苦涩道：“你宋叔叔心中有一个女子，他无法忘记，一直郁郁寡欢，娘亲看得出来。”

    “娘亲，我想和宋叔叔一直在一起。”

    阿婉笑叹了一口气，“他会和他的妻子孩子在一起，我和小绿芽，却是不能。”

    “娘亲成了他的妻子不就可以了？”绿芽不解地问。

    阿婉摇了摇头，“娘亲有你就够了……宋叔叔和娘亲，是不可能成为夫妻的。”

    他是王爷，岂会不嫌弃她这样的女人，她这样的身份？

    小绿芽喋喋不休地问：“那怎么样才能成为夫妻呢？”

    “夫妻……要住在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觉，一张桌上吃饭……”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清斥：“好不要脸！你这女人，好生不知廉耻！”

    阿婉眯了眯眼睛，看着牢房外钟小姐的身影，淡淡地道：“钟小姐所谓的要脸知廉耻，指你自己吗？”

    钟小姐嗤笑道：“不要觉得自己长得有几分狐媚姿色就有恃无恐，你以为宋公子会来救你吗？他已经知道你的处境，不过是一笑置之！”

    阿婉闭上了眼睛，捂住小绿芽的耳朵，“是么？我以为宋公子还不知道呢。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只会以为我任性离去，却不会知道我去了哪里。”

    ……

    宋玉礼回到别苑，没看到站在门口巴巴等他带糖葫芦的小绿芽儿。

    他有些失落，“那位夫人和孩子呢？”

    管家惶惶不安，硬着头皮说：“今日离开了，没有王爷吩咐，属下不敢拦。”

    宋玉礼皱眉：“忽然离开？有什么缘故？”

    “没……没有……”管家万万不敢得罪钟家小姐，至于那位夫人，他不觉得王爷会对那寡妇有什么兴趣，就算是有，也只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宋玉礼冷哼一声，“管家，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我撒谎了？”

    那管家心中一沉，忙跪地磕头道：“王爷恕罪，今日钟小姐过府之后，夫人就执意离开，属下拦不住……”

    宋玉礼眯了眯眼睛，她为何要走？

    ……

    地牢中，绿芽儿忽然又捧住了脑袋，呢喃道：“娘亲，头又疼了。”

    阿婉触到她的身上开始冰冷起来，知道这是顽疾又发了，深深蹙起了眉。

    她对钟小姐低声下气道：“钟小姐，我女儿的顽疾要发作了，请你先放我们出去。”

    钟小姐冷笑：“放你出去？你认为我会继续由着你施展狐媚手段勾引宋公子？”

    阿婉咬了咬牙，“我只是个寡妇，诚如你所说，宋公子不会看上我这样的女人，钟小姐身份高贵，与他才是良配。你现在和我作对，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宋公子？”

    钟小姐啐了一口，“你这乡野村妇，‘作对’二字还说不上！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她阴恻恻地对狱兵道：“此女对我不敬，给我鞭笞三十！”

    牢门铁索被打开，狱兵拿着长长的皮鞭，劈头盖脸地落在阿婉身上。

    阿婉护住小绿芽儿，鞭子在她的背上抽出一条条血槽。她咬牙道：“你有什么火气尽管冲我发，只是我女儿小小年纪，她身子不好，求你……找个大夫进来为她医治……求求你……”

    钟小姐冷笑了一声：“你的女儿，以后长大也是个狐媚子，不如早夭，省得祸害别人，是她的造化了。”

    小绿芽之前还一直“娘亲”、“娘亲”地喊着，后来声音一点点弱下来，昏昏沉沉。

    阿婉感觉女儿的小小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冷，她心急如焚，脱口道：“你捏死我自然容易，可是，你要眼睁睁看着宋公子的女儿毒发而死吗？”

    钟小姐踉跄了一步，愕然道：“你说什么？这丫头是王爷的女儿？这怎么可能！你胡说！”

    外面牢狱的甬道中，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忽然顿住了脚步，他的心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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