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转头看了过来,好奇地打量我。
八年未见,他们似乎一时间都认不出我。而他们都上了年纪,几乎还是以前的样子,我一眼就能认出。
刘铁栋迎上来,有些担忧的道:“还好我上次留了你电话,不然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嗯,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
他和我一样大,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正好今天休息在家,及时阻止了这事。
随后我又跟其他村民都打了声招呼。他们赞叹不已,说我长高长大了。
这时候,人群后面一个中年男子阴阳怪气的道:“楚不凡,好大的架子。我们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知不知道挖机一小时要好几百!”
张天虎,村里的有钱户。他穿着一件黑色T恤,下面是一条宽大的牛仔裤,大腹便便,满脸肥肉,头发锃光瓦亮,全部往后面梳,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指粗的金项链,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上下打量着我,似乎见我并无特殊之处,不像混得多好,满脸轻蔑。
在他的身旁,还有一辆黑色奥迪A6L,车窗贴着深色太阳膜,整体看上去黑得发亮。
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目光转向父母并连在一起的坟墓。
这一望,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股怒火迅速升上来,只见我父亲坟堆上的土已经被挖机挖了一下,露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
张天虎见我没有搭他的话,感觉有些没面子,板着脸骂道:“没规没矩,你爸怎么教你的!”
我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先不处理他,对坐在挖掘机驾驶室抽烟的司机道:“师傅,你先把土填上去。”
不管如何,我得先把我父亲的坟填好。
那个司机看向张天虎。
张天虎不屑地冷笑一声,摇了摇手,示意先别填,不急不慢地吸了口烟,抬头望天,淡淡的道:“毛头小子,架子挺大的!”
看来他见我不怎么搭理他,自以为丢了面子,所以要摆摆谱。
这是典型的乡下暴发户嘴脸,以为有钱就可以横行乡里,大家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他也不想想自己挖别人家坟墓的行为有多恶劣!
他们家在村里向来不受待见,大家都冷眼盯着他。
我心里的怒火燃烧着,冷笑一声,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缓缓朝他走去。
我看你等下鬼哭狼嚎的时候还能不能高傲的起来!
看到我走来,张天虎的眼中露出一丝警惕,但依旧保持高傲的模样,斜视着我。
“楚不凡!”刘铁栋似乎意识到了我要动手,追上来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就在这时,张天虎身边那辆奥迪两侧的后车门都打开了,一男一女从里面走出。
男的大约二十四五,穿着干净整洁的休闲装,神态高傲;女的二十来岁,穿着碎花裙子,浓妆艳抹,挎着黑色包包,倒也有几分姿色。
“爸,让我跟他说。”
那男的正是张天虎的儿子张大龙,女的应该是张大龙的女朋友。
张大龙比我要小,又自幼在市里读书,小时候跟我们玩得少,所以不怎么熟悉。
“楚不凡。”张大龙迈步迎了过来,嘴角露出一丝骄傲的微笑,“我们没想到你还活着,不过挖机都开来了,我们养猪场也规划好了,这事不可能中止!这是我们家做事的原则!既然你回来了,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听了他的话,我才知道他们想要在这里开养猪场。
她女朋友斜着眼打量我,从包里拿出一踏厚厚的百元大钞,娇声娇气的道:“这里是乡下,不是城里,只要你不是狮子大开口,我们不会少你的。”
看来他们在等候的时候就想好了,既然我回来了,那就用钱解决。
被刘铁栋按住之后,我的脚步顿住了。
边上的村民看到这么厚一沓钱,都目不转睛盯着我,想看我是不是真的要卖。
有些上了年纪的村民单纯淳朴,似乎怕我真的会卖,连忙提醒道:“父母的坟地怎么能卖,这是天打雷劈的事!不凡,你可别做这种事啊!”
“是啊,父母的坟地怎么能卖,这不是卖祖宗吗?”
这一幕让我怒极反笑,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就化为一阵残忍的笑声。
我深深吸了口烟,笑着大步走到那个女的面前,伸手一把夺过所有钞票。
“不凡,你不能卖啊!”那些村民一看到我接钱,真的以为我要卖。
“喂,你干嘛,抢钱啊!”那女的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来夺,“你真以为这是城里,寸土寸金啊!”
我脸色一沉,轻轻一摆手,她就连退几步。我一言不发地掏出打火机,点火,将整沓钞票放在火苗上烧。
钞票很快点燃。
边上的村民立马惊呼出来。
“住手!”张大龙大叫一声,冲上来就要夺钱。
我冷笑一声,忽然间一脚踢出,正中张大龙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