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道:“我十六岁啦,哪还是小孩子呀。”
“小孩子才爱哭,你身上还乳臭未干呢,”
“你才乳臭未干呢,你知道在狱中,我遭了多大的罪?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气死我了,哭一哭,好受点。”
“那就哭得轻一点,被鹰犬听到了,又把你抓回去。再说,你可是天下第一名医呀,传出去,实在有些不雅啊。”
南不倒道:“这马车隔音那么差?外面能听到吗?行,不哭就不哭。”显然他怕了,松开抱着柳三哥的手,擦去泪水,道:“要知道,我可是为了你和丁飘蓬才在牢中受苦受难的呀,你怎么一点都不谢我!”
柳三哥讶异道:“这话怎么说?”
“当时,乔万全道,只要你说出丁飘蓬的下落,他就放了我,可我说,根本就没见过你们。”
“那倒真该谢谢你。”
“我怎么听起来象是在挖苦人呢。”
“你多心了。”
“难道你就不会好好说句道谢的话吗。”
“谢谢,南先生。”
“那才差不多。”他开心地笑了。
到了花间客栈,有四名捕快在南不倒的套房守候,柳三哥冲进客房,二话不说,人影略晃,便点了四人穴道,在这瞬间,动作最快的捕快,右手只摸到了腰间的刀把,其余的几个连刀把也没摸着,几乎是个个右手伸向左侧腰间的时候,便已被点了穴道。
小李子与向导抓紧时间,带上行李,套上自己的马车,与客栈结清了房费,柳三哥等人便迅速离开了花间客栈,出了城,回到了南郊的刘庄。
一会儿,丁飘蓬便从墙外飘了进来,脚不着地,一飘竟飘进了客厅里,众人俱各为他的轻功哗哗鼓掌,向导问:“丁大侠,叫不醒被你甩了?”
丁飘蓬道:“是,不过,叫不醒的轻功也不错,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在密林中将他摆脱了。我躲在树林里,听他呼喊,他道;丁大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难道你与柳三哥事先就约好了,不肯与我比武么?你好歹也要说话呀,是不肖与我比武,看不起我呢?还是三哥觉得自愧不如,不敢比武呢?或者,是你一生气,故意将我俩的比武给搅黄了呢?其实,对我来说胜败并不重要,我只想与三哥切磋一下武技而已,也好有个提高。是‘奇武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的意思,告诉三哥,千万不可自己创出了个绝世招式,吃独食呀。不管怎样,我会去找柳三哥的,这辈子找不到他,下辈子接着找,相信一定会找到他。请你告诉三哥,他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我找他只为比武,没有恶意,千万不可会错意了。叫不醒修为极高,也不动气,只是独自在林中盘腿而坐,双掌合十,不紧不慢,唠叨了半天,我憋得直想笑,过了一会儿,觉得没劲了,才悄悄溜走了。你们说,叫不醒痴不痴?”
众人俱道:“痴,真痴,痴得可爱。”
南不倒道:“不过,你也太坏了。”
丁飘蓬道:“吓,我不坏你出得来么!你倒会说现成话。”
南不倒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啥好了……
***
今儿众人俱各兴高采烈,晚餐后各自回房歇息。一会儿,小李子来到柳三哥房中,道:“三哥,南公子有事,想与你商量一下。”
丁飘蓬道:“不去不去,有事就过来嘛,还摆啥豆腐架子呀。”
小李子道:“丁大侠,你别为难小人了,小人是个跑腿的,就这么去回话,公子肯定要损我。三哥,抓紧时间,去去就来嘛。”
丁飘蓬道:“他不出狱啥事也没有,一出狱,事儿就多。”
柳三哥见小李子挺为难的样子,道:“得,几步路的事儿,去一趟就去一趟嘛。”
来到南不倒房前,小李子一推门,道:“三哥请。”
三哥一步跨进门去,见桌上燃着一枝红烛,红烛旁坐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发挽雾髻,斜插一枝玉簪,上着一件如意云纹水绿短袄,下着一条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绢云纹的水裙,腰肢纤细,乳峰高耸,见了柳三哥,起身福了一福,淡淡一笑,道:“三哥请坐。”
语音清脆,如珠落玉盘。
柳三哥又惊又喜,道:“你是师妹,是,是小花?什么时候来的?”他眨眨眼,不相信这是真的,鼻孔有点酸,既乎要怆然出涕了,曾经的爱,留给他的有快乐也有痛苦,而更多的是痛苦,他之所以离开昆仑,就是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初恋。有一瞬间,柳三哥五味杂陈,怔怔地站在门口,象是坠入五里雾中。
身后的门被小李子轻轻带上了,柳三哥根本就没听到。这时候,若是背后有人给他一刀,他会象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样不知闪避,中刀倒下,从此就会永远起不来了。多情是柳三哥的死穴,多情三哥多情误。
那段初恋他不知道应该感谢上苍,还是应该责怪命运的不公。
初恋来的时候是那么突然,走的时候要比来的时候更猛、更快、更出乎意料。
少女莞尔一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