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竹子啊,封镜转着眼珠子将这片苍翠的竹林打量了一遍,忽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起身就进了竹林。
昼衍原本已经进入无我状态,可不知为何,耳边总是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他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封镜在捣乱,所以并没有立刻睁眼去看。
然而自己越是对她不闻不问,她就好像越是要折腾点动静出来,不多时,昼衍就感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敲敲打打的声音竟是“噼里啪啦”的响成了一片。
无可奈何的睁开眼睛,昼衍原本正想让封镜安静点,然而嘴半张着,却是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只见原本茂密的竹林此时已经是光秃秃一片,只有他背后的几棵竹子幸免于难,被砍下的竹子只剩一部分还长条条的躺在封镜脚边,那绝大部分的竹子,竟是已经被她做成了一个雅致的小竹屋。
封镜背对着昼衍,还不知道他已经睁开了眼睛,还只是挥手又从竹子堆里挑出几根粗壮的,噼噼啪啪的竟是就做了一张躺椅。
额角禁不住的跳了两下,昼衍盯着封镜的背影,竟然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无可奈何的感觉。
“完工!”封镜将躺椅在竹屋门前放好,一回头就见昼衍正沉着脸看着她,立刻没皮没脸的就笑了笑,“怎么样,我搭的屋子是不是很别致?”
“暴殄天物。”从牙缝里给出了四字评价,昼衍冷哼一声,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但即便他闭上了眼睛,封镜那回头向他微笑的模样却久久没能从他眼前消失。
为什么心魔好像更严重了?
昼衍无可奈何的又将清心咒念了一遍,正想重新开始进入调息状态,却突然就感觉身边多了个人。
不耐烦的睁眼一看,昼衍果然就见封镜将躺椅挪到了他的身边,已经大喇喇的在上面躺了下来,此时正眨着一双暗金色的眸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就几根竹子吗,瞧你那小气劲。”封镜满脸写着死不悔改,别开脸就看着头顶那黑压压的雾气,“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啊?”
“不知道。”昼衍别开眼,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漂亮的小竹屋上,突然竟是觉得这个整天喊打喊杀的凶兽,倒也有点心灵手巧的意味。
“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封镜噎了昼衍一句,继而又百无聊赖的转眸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昼衍,“你就不能和我说说话吗?”
虽说两人是仇敌,她不该这般求着他与她聊天,可这个鬼地方当真无聊,要是再让她憋着不说话,封镜觉得过不了几天她的头顶就会长草。
昼衍对封镜的厚脸皮感到十分无语,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一双眼睛紧紧闭了,以求不再受到封镜的干扰。
然而封镜在聒噪一途上着实是毅力十足,见昼衍不理她,一张嘴依旧可以说个不停,“佛修的都像你这么无聊吗?诶,打坐的时候你们都在想什么啊,屁股坐久了疼不疼,会不会睡着啊?”
眉头微皱,昼衍依旧安静。
他以为自己只要长久的晾着封镜,她自然就会停下来,哪知封镜为了让他讲话,脑子转的飞快。
“哎,要我说,你真是给自己找罪受,明明现在已经入魔,好好做个魔不好吗,非得以魔体继续修炼佛法,你不入魔谁入魔?”封镜知道这件事早已成了昼衍的逆鳞,然而她不在乎,只要能勾的昼衍开口,她觉得自己能把他的逆鳞摸个遍。
果然,封镜此话一出,昼衍立刻就睁开了眼睛,黑沉沉的眸子里一片冰寒,凉薄的声线中竟是鲜见的带着一丝怒意,“……你还敢说。”
见昼衍这个闷葫芦似乎是跃跃欲试的要和自己吵架了,封镜立刻正襟危坐,心中暗喜,双臂环在胸前,理直气壮的看着他,“我怎么不能说!是我逼你把我的鳞甲吃了的吗?你吃了我的鳞甲生了魔性难道是我的错吗?说到底你入魔和我半分关系也没有,反倒是你,吃了我的鳞甲竟是一点悔意都没有,反过来竟是还想杀我吸髓,你还是人吗!”
“闭嘴……”昼衍袖子中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对封镜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倾身压到封镜的头顶上,昼衍的手重重的就拍在了她脑袋旁边,躺椅“咯吱”一声响的凄惨,震的封镜睫毛轻颤。
“我就不闭嘴,不都说佛修慈悲为怀吗,我看你一点不良善,我已经因为你爹的作为死了一回,你现在又要吃了我,你就是这么修佛的吗?照这么下去,你永生永世都别想踏入天圣佛门!你……”封镜越说越来劲,丝毫不在意昼衍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然而说到后面,她却赫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你又下了什么咒!封镜大睁着眼睛,光张嘴不出声,急的就是一通胡乱的掐诀念咒。
然而试了半天,她却发现自己对这咒法着实无能为力。
昼衍瞧着封镜一时半会挣不开自己的噤声咒,这才压下心中火气,站起身就往那竹屋走了过去。
然而他才走出一步,却感觉自己袍子的下摆上像是坠了块石头,转头垂眸朝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