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无礼了!”少爷骂骂咧咧,但还是忌惮地远离那些不好惹的殿军。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或许刚刚骂了一个伯爵甚至是帝策勋爵的儿子。
与殿军的严肃相对的是宫廷之中贵族们的奢华糜烂,伊纹刚踏入皇宫大门,立刻便看到候客厅里一大群穿金戴银的领主和大臣,男人和女人们手牵手跨过萨尔斯红毯。
悬挂风玫瑰盾章的白墙下,喝醉酒的骑士当众搂抱起送酒的侍女,更有甚者直截了当地把他们中意的女孩拉到皇宫的储物间或者钢琴房里去。
也顾不上放浪的叫声会吵到其他人,出来的时候,屋内狼藉的场景往往会令打扫卫生的仆人有苦难言。
伊纹皱起眉头,这和他小时候想象的宫廷完全不一样,没有风度翩翩的绅士和优雅的小姐,有的只有肆意地纵欲和享乐,他们表面优雅,行为举止却如同文明的禽兽。
老艾瑞克这时候嘱咐他说:“我现在要去会见一下皇帝,你在这里乖乖等着,不要惹事,我很快就会回来,明白了吗?”
“知道了。”
伊纹开始感到头晕目眩,无论到哪儿都是放声欢笑的人,他甚至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老艾瑞克刚走,他就立刻急着去寻找到后花园的路,穿过一条挂满历代皇帝肖像的画廊,他在餐厅的拐角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捧着油画的画师。
“喂,你怎么回事啊?”画师不满地说道,“年轻人走路跟得了麻风病的老头似的。”
伊纹挠挠头,却无意中看到了被碰掉在地上的油画,而下一瞬,伊纹却突然一个激灵——油画上画着一位服饰拘谨但笑容却甜美姣好的少女,而那个女孩的样子却令伊纹感到异常的熟悉!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努力回想,可是再一转眼,画师把画像捡起来的时候,那张少女的面孔却又莫名变成了一位神态端庄的少妇……
太奇怪了。
“幸好没有弄脏。”画师很不悦地说道,“年轻人,这可是陛下托我为皇后画的肖像画,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我都得有大麻烦!”
伊纹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副画像。
一定有哪里存在问题。
他努力思索,然而却一时半会儿陷入瓶颈。
他确信刚刚在另一个角度之下,画上的女人变成了一位少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难道就是吟游诗人故事里那种会动会变换的魔画?
“抱歉,先生。”伊纹说道,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那位画师却捏了捏脸上卷曲的小胡子,“罢了罢了,你看起来对我的画作很感兴趣嘛?!”
“大概?”
没想到刚刚还在发脾气的画师却突然间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说道:“天哪,年轻人之中也有懂得欣赏艺术的人吗!”
画师把油画重新包进绢布里,放在腋下夹好,然后激动地拉住伊纹的手。
“那些没用的少爷们压根不懂得什么叫做灵魂的艺术!他们就只会喝酒和吹牛,不然就是搭讪其他女孩——当然,那些所谓知书达礼的女孩们也都是花瓶,根本不懂得如何尊重一位闻名各国的伟大艺术家!”
画师越说越激动,眼冒金光,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幸好遇见了你,孩子!”
这个莫名其妙的画师手劲真不是一般的大。
“唔,我同情你,先生……”伊纹尴尬地说,只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被画师给拧下来了。
“我叫奥勒留·西门子,年轻人,你也许听过我的名字,没错,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如同泛起波澜的湖面,但请不要过于惊讶。”画师自顾自地说道,似乎完全陶醉在了自我的世界当中。
“我并不认……不,我的意思是,我并未曾有幸认识你,西门子先生。”伊纹好不容易才从画师的大手中挣脱出来。
这画师还真是个自恋的家伙啊。
别看他年纪好像也不大,戴着破烂的红色画师帽,留着一头又卷又长又乱的金毛,完全就是一副邋遢大叔的样子——实际上力道还真不小咧!
“我很快就会成为皇帝陛下的御用画师,我就相信有一天我的才能会得到重视,相信我吧,我其实很愿意收你为徒,你那么有欣赏艺术的眼光……”
伊纹连忙摆摆手,“那个,我也很乐意的,西门子先生,但我丝毫没有艺术细胞。”
“可以跟我学啊!我就暂住在王都‘蔷薇之壁’的画师公会里,有空你可以到那里找我……”
西门子下意识掏出腰包里的怀表,立刻尖叫了一声,“啊,居然下午五点多了,皇子殿下的成人礼晚会都差不多开始了,我必须得赶在太阳落山前把画交付给陛下。那么,小兄弟,咱们下次见!”
说完,西门子带着得意的笑容,立刻急匆匆地小跑出餐厅,然后一连撞到了三四个喝醉的贵妇,还险些让额头碰到门角。
真是奇怪的男人啊。
不过,他那幅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