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失。
踏上列车那一刻,黎果的心里隐隐作痛,高远还给她的情,像一片飘落的红树叶,或者一朵白云的姿态,在她的视线里淡淡隐去,勾引出昏惑的缠绵与难以启齿的感伤!
爱情的生命力如此柔弱,像野生的针叶草,总期望能获得坚强,可它被晾在天光之下,与干涸努力拼打,没有一丝青翠的希望,它最终该如何度过这干瘪的一生?
黎果望着车窗里的自己发呆,铁轨的絮语仿佛在悼念无数次时间和空间上不可逆转的分离。其实,爱只存在于短暂的奢念之中,在一个立正了太久之后的稍息里,在火焰一般灿烂的梦里,惊醒后,激情已经在半空中窒息!
黎果突然觉得,人和人之间总有先天的不同。对于张妍那样的女人来说,想要的东西不需要理由,就能理直气壮!说话可以放肆,夺取可以放肆,享受别人无法得到的幸福也可以放肆,甚至骄傲和骂人都可以放肆!
而黎果,无论什么都做不到放肆。
或许,这个社会现在就是这个样,人们渐渐不再相信,延续了几个世纪的爱情童话。伟大的思想指导者花费很长时间,给人们大脑中灌输的那些属于爱情的无私、美好与忠贞,都已经被这个千变万化的时代而混淆。
被速食主义驱赶的年轻一代,节奏异常紧张地面对着各种境遇。人们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面对无尽的可能,妄想彷徨。
于是,我们不知该把“爱情”放在哪里,是生活之前?还是理想之后?
黎果到了郝军的门口,第一次没有拿钥匙开门。她觉得,自己应该敲门。
郝军给她打开门的时候,眼睛满是疑惑。
“黎果?你没带钥匙吗?”
“带了……”
“哦,你昨天不是说……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郝军显然是不明白黎果这种反复无常,又有些捉摸不透的行为,所以拿着一种很淡然的态度又问了一遍。
“对不起,郝军,我想,我还是应该当面跟你解释清楚,我不会跟你去武汉了。”
郝军看着黎果脸上很为难的表情,心里不免升起不祥的预感,或许她不像原来说的那样,只是心情不好,才回石家庄住一阵子,跟老朋友叙叙旧。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如果有,你就跟我直说,不用瞒着我,也别考虑什么,真的。”郝军仍然用诚恳而沉着的口气,试图说服黎果坦诚说明缘由,“黎果?你怎么不讲话?你别想太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跟你一起承担,你快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其实……没什么,我好好想了想,还是应该主动跟你讲明白,我,我不配再跟你在一起了,我还是搬出去吧……”黎果低着头,不敢直视郝军的眼睛,异常艰难地将自己的心事吐了出来。
“你说什么啊!什么配不配的?你这次回来怎么好奇怪!到底是怎么了?”郝军听黎果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免紧张起来。
“我没怎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这样,对你不公平!所以,我不想再这样霸占着你的生活,我根本不配!”
黎果长出一口气,索性提高嗓门,再次重申了一遍。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黎果,我告诉你,我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就行了,你也没有霸占我的生活,这都是我自愿的,这样可以吗?你也没有配不配,我喜欢你,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即使你不爱我,我也愿意等!我这样说,你明白吗?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是一方付出的多一些,生活本来就这样。我是男人,我选择我爱的女人结婚、过日子,这很正常。你只要接受我的付出就OK啦!不用谈什么公平不公平!你这样,是不是在有意拒绝我?”
郝军说着也有点激动起来。
“就算是我在拒绝你吧,你觉得跟我这样的女人过日子会幸福吗?我对你提出了那些无理的要求,难道你就不恨我吗?”
“根本谈不上恨,我觉得男女之间结婚,就是搭伙过日子,没有那么多说道,我不奢求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只需要平平淡淡地在一起,日久生情,那样不是更稳定吗?你跟我说不领结婚证,我一开始有点失望,后来想想,也是有情可原,毕竟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你需要时间考虑清楚,也对啊!我们在一起时间还短,以后慢慢确定下来再去领证,也不是不可以啊!”
“日久生情?呵呵,郝军,你不想想,如果我要是心在别人身上呢?”黎果对郝军的执着和宽容感到很无奈,冷笑了一声,把迫不得已的话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对过去放不下,要不然也不会对我这样。可是,过去毕竟是过去,总有一天你会淡忘吧!我相信我能等你回心转意,你也是女人,你总要为人妻,为人母,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的心自然就回来了。”
郝军的话让任何一个冷静的女人听起来,一定会被其中的包容和怜惜而感动,但此时的黎果最不冷静,她被本就混乱的思维挑唆着,又被郝军这般隐忍的态度刺激着,于是,她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