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高远和黎果回到了他们在北京的“家”。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正式一起住进这个有象征意义的房子里。当高远斜倚在沙发里安然自得地看电视,而黎果到厨房去准备晚饭时,她心里想当然地觉得,目前的样子就是将来的生活——她和他就这样自然、平凡地隐居在这个大都市里,此生足矣。
或许,每个女人在寄望一份感情的时段,都会有这样的遐想。她每时每刻都在用心构思和体会她与他在生活中的美好身份:一个妻子,一个丈夫,在一间整洁的房子里,其乐融融地平淡生活。几年过后,还会增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不点,穿行于他们两人中间。这应该就是幼时过家家时,便已在心田描绘过无数遍,根深蒂固的臆想吧?
吃过晚饭,高远又接到了张妍的电话,不过还是那些听起来像模像样的谎言。此时的黎果已经懒得去理那些,因为在这个环境下,她的心态放得平和许多。
第二天,高远带黎果去见了原来帮他代理过业务的律师,顺利地让黎果将石家庄的股份转让委托书签完,才找地方吃了午饭。
按照高远跟股份接收人谈好的价格,过一阵子黎果名下便会汇入一百万出头的转让金,到时候她就可以真正实施开书吧的计划了。
对此,她心里很感激高远,同时也觉得,有了这种事业上的牵扯,她和高远的关系也会更牢固一些,这件事她做得心安理得,那些钱她也拿得心安理得。
午饭后黎果开车又带高远去光顾了两家咖啡吧,就是之前她自己逛过,认为还挺有特色的小店。
一个位置在北京二环里的不怎么显眼的胡同里,另一个则在离他们的家不远、写字楼密集的商圈。虽然是两种绝然不同的风格,但坐在里面都很有感觉,为此高远对黎果经营书吧的事也更有信心了。
“我看可以,别看你只是随便逛了逛,不过你看准有特点的这两家店还挺不错的,他们都有自己特定的消费人群,也有适合此类人群的店面风格,没想到你对这方面还是挺有眼光的吗!”
坐在一间咖啡吧临街的座位,高远笑眯眯地夸赞起黎果来。
“你别总是这么说,把我捧上天了,很可能会让我跌得更惨!”
“呵呵,我相信你,再说投资也应该不会太大,五六十万就可以了,不行我们也可以找信得过的人一起合作。不过,目前我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你自己先着摸一下地段怎么样?”
“嗯,我慢慢找吧,反正也不着急,急了我怕赔。那些钱你也不是白来的,我给你赔光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净瞎说,这跟要不要你有什么关系?那些钱就是你的,我给你的,又不多,就是为了让你的生活别那么辛苦,要是我能给你更多就好了,可惜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
“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这些,你就是身无分文,我一样跟你走。”
黎果总觉得跟高远谈起钱的事,不知哪里怪怪的,所以赶紧调转话题,表明了态度。
“呵呵,我知道,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但我是男人,我得给自己的女人提供应该有的生活条件,你说对吧?”
“好吧,你有你的道理,但我还是那句话,不希望你一味地追求什么,而把自己陷得太深,拔不出来!”
“嗯,明白,你又在话里带话地敲打我了,是吧?”
“我没有!”
“黎果,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别总是胡思乱想,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了,你不用那么担心了,好吗?”
“嗯。”
黎果点了点头,抬眼望着高远,抿了抿嘴唇,把一些心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对了,我明后天还有点事,要不我今晚就坐车回石家庄吧?省得张妍总是来电话,你听了也心烦。”
“哦?你这么急着回去?你走了我更心烦。”
“看,刚才还说呢,怎么又来了。”
“好好好,道理都在你那儿,把什么话都说到前头了,事也做得滴水不漏,是吧?”“黎果,你说你吧,哪儿都好,就是偶尔任性起来,说话太不入耳,行了,别总耍小孩子脾气,好吧?”
高远说完,笑着伸手捋了一下黎果的头发。黎果一噘嘴,把头甩向窗外,不说话了。过了几秒,她又扭过头来露出不服气的表情,试探性地说道:“那我开车送你,把你送到石家庄,我就返回来,这样行吧?”
“啊?那为啥?开车三个多小时多累啊,还立马返回来,连续几个小时开车,我不放心啊!”
“没事啊?我就是想跟你多待几个小时不行吗?”
黎果仍然坚持己见,还搬出了这种难舍难分的理由来。
“我真服了你了!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吗?”
“是啊!我就这样,为了跟你多待几个小时,我不怕开车辛苦,行吗?”
黎果瞪起双眼,等着高远给出一个痛快的答案,高远微笑着摇了摇头,没辙了。“行,那走吧,我们现在走,要不然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