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否细讲一下,木寸更遇害当晚的详状?”欧阳晟出言。
小红点头:“当晚,奴婢先是照例为木公子将膳食放于门口,上楼时遇到拐杖滑于楼下的全公子,奴婢便给全公子行了个方便,为他捡了拐杖,后来奴婢同他闲聊几句,便径自前往为方英姑娘送膳了。”
“你可知后来全金德去往何处了?”
“奴婢不知,但待奴婢为方英姑娘送膳归来时,已不见了全公子。”
梁言闻言,陷入沉思,既然木寸更连用膳都不露面,则出现了两种境况,一是小红送膳之前木寸更便被挟持,二是送膳之后。加之他们所言而知,其间并未外人入内,也无可疑之人行迹。
思至如此,梁言抬首,却见欧阳晟正巧往这边看来,似有所悟。
“木寸更之死,定是知晓其习性之人所为!”欧阳晟目有惊色:“既然木寸更鲜少露面,那丫鬟送饭之前与之后,其余三位膳夫皆有机会入房行凶。从方才查探房内而知,凶手定是先将木寸更束缚,继而引火,木寸更挣扎无果,被活活烧死。如此,即便不知凶手何时入房挟持了木寸更,在丫鬟小红离开后,那凶手定然又重返房内,继而放火杀人。”
苏沉央听着,不由歪了脑袋,缓缓道:“不过,小红也有嫌疑啊!”
欧阳晟摇头,胸有成竹道:“不可能是小红,那木寸更好歹亦是男子,小红身材纤瘦弱小,怎会制服得了他?”
“不然,若是凶手先是用迷药将木寸更迷晕了呢?”苏沉央驳道。
听言,梁言恍然大悟,赶忙道:“傻丫头言之有理,倘若凶手与木寸更正面相搏,定会惊扰旁人,用迷药最佳!况且,木寸更的膳食一向放置于房门口,凶手若于饭菜中下药,神不知鬼不觉。这般,凶手只能是在小红将膳食送到之后,方才动手......但,凶手又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离开房间,又佯装旁观之人呢?此案甚是蹊跷,纵使蛛丝马迹亦不能放过,我有直觉,梁君及木寸更定是一人所为,我打算再去重验一下梁君的尸首。欧阳,速命你的人前往药铺盘查这几日究竟曾有何人买过迷药。”
“好,”欧阳晟应答,即刻便要动身。
见梁言和欧阳晟都要离开,苏沉央忙加紧步子,跟了上去。
几人刚迈步而出赛员小院,却猛然听闻身后传来一阵女子尖叫之声,紧接着,便有重物落水。
梁言一怔,大呼:“不好!”
三人刚要折返,却又听闻,自全金德的房内,有一人影自窗口坠落,掉入房后湖内。
并未多想,梁言使出轻功,飞身入湖。
苏沉央见状,目中尽是担忧之色,却又不敢下水,只好冲周围大喊:“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梁言毕竟是皇上钦赐的侍卫长,武艺高强,未过多久,便自其中将浑身湿漉漉的全金德拽了出来。
“方......方英。”
全金德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苍白的唇颤颤而动。可话音刚落,他便直翻白眼,昏了过去。
“方英?”梁言想到落水者有两人,想必另一人便是方英了。
想到此处,却闻欧阳晟已在湖中将面无血色的方英捞了出来。
欧阳晟眉头紧锁,定然看着方英直挺的身子,继而冲梁言摇了摇头。
一日之内,连出三条人命,饶是任何一人都难以置信。
“梁言,凶手同他们究竟有何冤仇,居然下这般毒手!”苏沉央双目发愣,突然大呼:“凶手会不会是西门真!”
欧阳晟点头,自案件初始,他便怀疑那登徒子。之前既然已经猜到凶手出自这几人之中,如今也唯有西门真安然无恙,可见他嫌疑最大。
未等梁言说话,欧阳晟便吩咐手下道:“尔等速将西门真捉拿归案!”
苏沉央不由拍手称快,然却发觉梁言依旧一副魂不守舍之相,问道:“梁言,怎了?既然凶手十有八九是凶手,只要待欧阳审问出真相便是了。”
“不对,”梁言自言自语。
“啊?”
梁言突然抬首,死死盯着苏沉央。苏沉央竟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后退几步。
不对......
“一个能做出密室之人,如何会犯这般显而易见的差误?”梁言喃喃而语:“西门真恐怕不是凶手!”
一番话,令苏沉央摸不着头脑。
“倘若不是西门真,那又会是谁?”
“别忘了,全金德虽是受伤,却不致命,不可排除凶手为摆脱嫌疑而使出苦肉之计的可能!”梁言直勾勾看向全金德房内的大开之窗,道。
苏沉央见梁言居然还在怀疑全金德,径自生起了闷气:“梁言,你为何总是怀疑他?你又有何证据?全金德此人忠厚良善,饶是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更不要提杀人了!未料你居然是这般感情用事之人!”说完,拂过衣袖,便要离开。
“傻丫头,你去哪?”梁言却慌神,一把拽住苏沉央的衣袖,奈何一瞬,便被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