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贷这么大的生意不能随便三言两语就谈妥了，必须得找个正式的场合详谈，我家老爷子教育过我，正经事儿必须要有仪式感，他还拿自己举例子，说你看我娶你妈的时候就相当隆重，后来的小妈和十几个小姨就没那么些讲究了。

    我哪知道你娶我妈时多隆重呀？

    我觉得这个道理还是说得通的，就把柳寺带到了大学城最好的西餐厅，我给自己和陈莉点了丰盛的晚餐，就给柳寺要了一杯免费的白水。

    仪式感重点在仪式上，不一定非得吃好的喝好的，我家老爷子也说了，他娶我妈的时候竟忙着收钱了，哪有时间吃饭呀。

    陈莉一坐下就开始表演她的网红吃货级饭量，刀叉齐飞，我一边慢慢的品尝着久违的十二分熟，带着焦糊气息的牛排，一边不时拿起餐布擦脸，陈莉那边汤汁迸溅的太厉害了，我也劝不住呀。

    柳寺使劲儿咽口水，侧面提醒我：“厄少，这顿饭我请哈～”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选这个地方。”

    “那能不能给我也……”

    我哦了一声：“疏忽了。”打响指叫来服务员：“给他来一杯，哦不，请给他来一壶咖啡~”

    柳寺一脸蒙圈：“厄少…我习惯晚上早睡的……”

    “没事，待会儿谈成了的话还得喝酒呢，喝多了就不耽误早睡了。”

    “......”

    “你到底谈不谈？不谈我可就点主菜了啊。”

    柳寺戒备的看向陈莉，她把吃光的盘子分成三排往起叠，看这打地基的方式，估计是想吃起三座“楼盘”。

    他也知道不能再拖延了，长话短说：“虎爷在东翔私立高中放校园贷已经有两年时间了，帮助了很多需要资金周转的学生，我们的原则是救急不救穷，经过小心的控制，选择正确的对象放贷，基本可以保证不出现死帐的情况。”

    “我们只做短期借贷，利率在千分之五，听起来挺低的，但手续费上扣的比较多，往往贷1000块钱，只能拿到手800。还款期为一个月，到期需要还1005，逾期的话利息翻倍，次月就需要还1015，再逾期就是每个月追总额百分之十的高利息了，被小猫姐拍照的基本都是这类人。”

    我越听越觉得没劲：“这也叫有赚头？算了吧，我还是狠狠吃你一顿得了。”

    柳寺自信一笑：“为什么不问问业绩呢，厄少，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们平均每个月接待300名借款的学生，只手续费就能赚10万以上！”

    我眼珠子瞪老大，不敢相信的看向陈莉，陈莉含着满嘴的意大利面冲我嗯嗯点头。

    “这么说还真的很有赚头诶，如果把收回的利息和追不回的死帐都算里面呢？”

    柳寺竖大拇指：“厄少英明，问到关键点了。是这样的，我们每个月平均能借出去70万左右，其中九成都会准时还清，利息就是3万左右，逾期的一成次月追回的额外利息几乎可以不计，虎爷的做法是放着他们，每月收取100块的利息，除非对方主动偿还，不然永远都不会追讨。”

    我撇嘴：“挺缺德呀，估计这些人最后交出去的利息，早就超过最开始的借贷金额了吧？”

    柳寺点头：“无论借多少，基本一年就回本，再追来的就是净赚，这一块虎爷每个月又能进20万左右。”

    我翻着眼睛心算，柳寺等了半天也没见我算明白，直接给出答案：“虎爷平均每个月能赚40多万！”

    “哦......”

    “你不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了，但也不至于兴奋，一个月40万......”后面的一句话我自己嘟囔给自己听：“差不多是我以前一个月的零花钱......”

    柳寺拍了拍书包：“虎爷这个月的帐没来得及收就倒了，他的班底跟着全散了，所以拖欠的本金和利息一点都没要回来，我这里有主动归还的5万多，厄少我觉得你可以先拉起支队伍狠狠的追一波债，把借出去的本金拢一拢，顺便扬名立威！”

    我脸上笑嘻嘻心中MMP，要是按他说的这么做，不出一个星期我就算不被死对头派人暗害，也得被我本家来人软磨硬泡弄回去。

    我想了想，问柳寺：“虎爷给你一个月多少薪水？”

    柳寺舔了舔嘴唇：“3000！”

    看他这德行就是往多说了，虎爷真够小气。

    “以后你继续干你的本职工作，月薪涨到5000。”

    柳寺大喜：“厄少你是决定要大展拳脚了吗？打算怎么做？涨利息？还是涨滞纳金，或者提升手续费？我们是垄断行业，只要胆子大罩的住，随便怎么定价都可以！”

    我摇头：“具体怎么做我还要好好考虑一下，暂时先饥饿营销吧，把业务停一阵子。”

    柳寺自作聪明：“您是要先筹集资金吧？毕竟一个月将近100万的流水......”

    我拿出自己擅长的冷酷眼神看了他一眼，柳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