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得让人隐隐的感到惶恐,虽然每天有左晓露在身旁,过于安静的心总会提醒锦瑟,又过了一天,今天仍旧没有与叶涵联系。
他……在做什么呢?
还是不敢看新闻,也没有勇气主动给他打电话,压抑着自己不要再乱想,然后在漫无止境的等待中苍白度日。
过完短暂的二月,三月初是锦瑟的生日,十九岁,已经到了该承担的年龄。
这天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把路都封了,到入夜才渐小了些,庄四就在她们正准备开始给小寿星庆生时,一步一个脚印,不辞劳苦的踏雪而来。
事先谁也没有知会,这住址也是他临时问了北堂墨自己寻来的,算是惊喜。
温了酒,准备了一些小菜,坐在暖气十足的小客厅,只有三个人小聚。
没有往年生日那种热闹的气氛,也许平静的面对一个生日,也是成长的标志之一,渐渐的,锦瑟开始将一些事情看淡,看开。
也许她早该需要一个这样的生日宴,来提醒自己,她今年十九岁。
庄生说他来了一个多星期,走遍了北海道每个角落,终于把结香找到,“她……已经嫁人了。”说出这个事实,他表情晦涩难明,最后的结果,便是参加了一场他最爱的人婚礼。
如一夜长大,失去却不是在那天发生。
锦瑟吃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庄生捏着白色的小酒杯主动碰了碰她手里的那只,将温热的清酒喝尽,再道,“那个男的不错,大公司的小文员,性格中庸,看上去挺老实的,对结香很好,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她。”
“你没有抢婚吗?”听到这个消息,左晓露是最不淡定的,“有没有做最后的争取?”
“我有啊……”庄生哑哑的笑起来,“差点抢婚了。”
只是差点而已,他自己都是已婚人士,而且那是结香的选择,他爱她,所以尊重她。
“她在结婚前,我们长谈了整晚。”该说的,不该说的,甚至他的歇斯底里和平静后放下自尊恳求……
“都结束了。”末了,只有这四个字表达心情。
“唉……”左晓露遗憾到极点的叹息,“我还以为你们最后会冲破世俗眼光和门第束缚,走到一起呢。”
庄生笑里含着苦,一边喝酒一边反过来安慰她,“你和你家北堂还冲破了民族仇恨呢,不是比我这段更精彩?”
“那倒是。”她人多好打发,身边有个这样的角色,虽然平时沟通困难了些,有她在,凝重的气氛总会松散,由衷的觉得这样真好。
锦瑟始终什么也没说,听他们二人对话之后自顾的发起呆来。
庄生看她想得出神,就故意将嗓子提起几分精神问她,“小锦瑟,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他挺替她和叶涵担心的。
那份声明还没放出,也不知道叶家在等什么,在找结香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也被记者跟过,当时还以为是他家老头派来跟踪自己的人,抓到了一问才知,为的是锦瑟。
今天来了坐了那么久,她竟然一直没问涵少爷,是在忍,还是真的没想去问了?
心累了,总是会厌倦会逃避的。
曾经,他的结香就是这样。
不。
这念头才钻出来,不久前才得到真正答案的庄生立刻否决了自己。
他们谁都没有累,只是没有走到一起罢了。
罢了……
“我想等那些记者不再那么热衷报道我之后,还是继续跟我妈妈做巡回演。”她回答得很快,平稳的语调,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说完她看向庄生,仿佛神情里顿了一下,迟疑了什么,然后神色暗淡了下去,终是收回眸光。
庄四看出来了,是在忍着呢……
打心底替叶涵松了口气,然后侧身探手过去,从放在旁边的包里取出那只牛皮纸袋,“这是叶涵让我给你的,我不知道算不算生日礼物,自己打开看看吧。”
听到‘叶涵’两个字,锦瑟神情里明显的跳跃,不管每天有多平静,静到开始懂一些以前看不透的事,还是会希望生日有他陪自己一起过。
就算不能见面,发生点什么与他有联系的事也好啊……
接过那纸袋,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一页页的彩印,风景的图片旁边,那些条条款款写得清晰明确,左晓露凑过去看,只扫了一眼,立刻就羡慕的惊叹起来,“哇!这是哪里?好漂亮的风景哦……”
“是普吉。”庄生多好的眼力,事先没偷看过,就凭那彩印上的图片都知道是什么地方,他又问锦瑟,“都是写什么呢?涵少爷要邀你游普吉岛?”
“不是的。”她摇头,翻到最后一页,落款是叶涵的签名,日期早在四年前。
庄生干脆伸手不客气的就抓过来自己看了,才瞄了一眼就忍不住骂了句粗话,“我去!锦瑟小朋友,发达了啊,你知不知道普吉岛一栋靠海的别墅多少钱?”更别说还附带奢华游艇和一辆适合女孩子开的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