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常常会发生“先动的一方就必定会【死】”的奇妙心理战。然后时间会无限延长,出现让人错以为永恒的超常感。
就像那种情况一样,现在的昴能清晰的感觉到,带着不祥意味的恐惧感正游走全身。
猛然望去,左右不过是相似的森林景象。但是,感觉却像是曾经见过的风景。——不对,那的确是熟悉的景色。
【哪怕走过了那么险恶的山道,还是每次都会来到这里啊。我的方向感,或者说是山向感吗,还真是敏锐到让人笑不出来的地步呐】
又或者应该说,是察觉邪恶的能力变得敏锐起来了吗。
经过专门训练,用来对付魔女教的猎犬——这么称呼或许听起来会帅一些,不过就算是犬,也不过是屡战屡败的败家之犬罢了。为了消除这份“荣誉”,这次可要好好报以一箭之仇才行。
【——特意出门来迎接,辛苦了呐】
凝神注视着前方的阴暗处,昴说出了慰劳的话语。
当然,这只是纯粹的客套话,丝毫不带真心实意。但是,被搭话的那一方,也完全不具备会在意这点的人性。这么说来,“他们”到底是谁呢。
【关于这点,就算问了大概也不会回答吧,魔女教徒】
【————】
骤然间,昴的周围出现了身着黑衣,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多道身影。
不知何时,风声止息,万籁俱寂。这正是他们现身时的细微征兆。一旦知道这些征兆,也就不会为突然遭遇而惊讶了。
有的只是不合时宜的安心——和计划的一样,和他顺利见面的安心感。
【虽然浪费了你们特地现身的一片心意,不过具体的事情我要和你们的头头谈呢。所以,别来碍事】
【————】
【说实话,虽然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让我不太舒服,但是,从地位上来看是我更高吧?拜托了呐】
这么说完,昴挥挥手,向他们下达了解散的指示。
然后,黑衣人们低头向昴表示敬意之后,维持那个姿势,滑行般地再次融入黑暗之中。这样的反应,也在昴预料之中。
虽然让人心情复杂,但这些魔女教徒似乎对昴没有敌意。只要这边不表现出加害的意图,又或是没有培提尔其乌斯的命令,他们就不会对昴发动攻击。
不过具体的理由,以及又是出于怎样的基准做出的判断,昴一点也不想知道。
【如果连“给我收拾东西回家种田”的命令……都会听的话就轻松了呐】
昴沮丧地垂着肩,长叹一口气,毕竟他也知道不可能有那么好的事……
耳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与踩踏泥土的脚步声。他几乎产生了行走在永无止尽的黑暗中的错觉,不过那种错觉很快就被打破了。
【——啊】
眼前的景致豁然开朗,断崖绝壁的岩面空地跃入昴的视野。
高耸而陡峭的山崖横亘于眼前,仿佛是在林间刻出的一道巨大爪痕那样,唐突地出现。悬崖底下有数块巨大的磐石,魔女教潜伏的洞窟就隐藏在最大的那块磐石中。聚集了诸多恶意的集团此刻应正在那里面,筹划着残酷的计划。
但是,这次似乎没有进去谈话的必要了呢。
要说原因——,
【——恭候多时了,倍受宠爱的信徒啊】
伸展双臂,身着法衣,沉浸在疯狂与欢乐的世界里的那名男子,已经出来迎接了。
空洞的眼窝深陷在憔悴的脸上,深绿色的头发与干燥的皮肤显露出不健康的颜色,从黑色法衣中伸出的双手如枯木般瘦削。年龄大概只有三十多岁,但缺乏生气的外貌哪怕说是五十岁都不会有人怀疑。
但是,只有那包含着压倒性疯狂的双眸,正绽放出耀眼的光辉,紧盯着昴。
【我是魔女教,担当大罪司教【怠惰】——名为,培提尔其乌斯·罗马尼空提!】
唾液从伸出嘴巴的舌尖处滴落,狂人——培提尔其乌斯咯咯地笑着,仿佛在欢迎昴的到来一般,高声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5
狂人深深行了一礼,嗤笑着前来迎接昴。昴将手按在胸口。
在仇敌培提尔其乌斯的面前,昴却发现自己异常冷静。
【真是不可思议……】
曾几何时,对他怀有如此深沉的憎恨,更诅咒着要杀掉他,杀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恐怕在自己短暂的人生里,不会出现比这个男人还要可恨的人了吧。
明明曾发誓要把他的脖子亲手拧下来。然而,此刻站在面容仿佛恶魔的对手面前,昴感觉到的却只有安心。
【欢迎光临,倍受宠爱的可爱之人!何等美妙……啊啊,何等美妙啊啊啊!缠绕汝身的爱是何等的深沉!笼罩汝身的爱是何等的浓厚!拥抱汝身的爱是何等的炽热!感谢!无比地感谢!】
在心生感慨的昴面前,培提尔其乌斯已然陷入癫狂。他甩着头,血从被抓挠的手背滴落,疯狂的感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