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霜竹这里一住就是十天,也不知道冒奇景是如何封锁消息,竟能瞒住王府上下,三天前橙忆乔装来看我,王府显然还不知道我受伤失踪之事,就算我再没有存在感也不至于如此呀,原来王妃与王爷正忙着为程昱挑选大婚的贺礼,而圣上更是有意要为二公子指婚,现在王妃每天都忙着接见那些世家待字闺中的女儿。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今日终于可以下床走动,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到院中,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些天都要把我憋疯了,冒奇景看我就像看小孩,不能吃,不能玩,不能坐时间长了,不能和人说话太久。
这个四方小院虽然不大,却种满了花花草草,现在是秋季,有些花已经凋谢,要是夏季肯定会很美。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起风了,小心受寒。”霜竹端着药走进来。
我隐约听到前面传来的丝竹之声,很是悦耳便侧着脑袋聚精会神的听着,身后一双手送来了一件单棉披风,打断了我。
“你怎么今日这么早?”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管我的恶人又来了。
“先把药喝了。”冒奇景拿起药碗送到我嘴边,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喝下去哭的让人流泪。
“不用逼得这么紧吧。”我不情愿的接过来,一口喝下,哭的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他也不知又拿了个什么,放进我的嘴里,苦味马上消散了一半,我轻轻咀嚼,好似是杏脯,甜酸可口正解苦味。
“晚上宫中有宴会,我不能过来看你,霜竹会好好的照顾你,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只管告诉她。”他一身甲装,看来从这就直接入宫了,我心中庆幸,没有他管着正好可以开荤。
他似乎看透我的心,对霜竹说:“晚饭还是以清淡为主,药断断不能少。”
“啊?!”我失望的叫着,用怒视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安慰的说:“这带杏脯留给你。”
我抱着杏脯总算心中有些安慰。
晚饭的时候我和霜竹聊起是如何与冒奇景相识,才发现原来他是那么好管闲事的一个人,霜竹自幼父母双亡被奶奶带大,就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奶奶也离开人世,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外流浪,结果可想而知,被人贩子卖到了一家富户做丫鬟,若是遇到和善之家也算她的造化,偏偏这朱家是个暗场子,里面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霜竹渐渐长大有了几分姿色,被老爷强行转手卖给了老主顾做小妾,她不愿意,寻死觅活被冒奇景救下,本来收在侯府,可是那不开眼的朱家竟然跑到侯府叫嚷,说是自己买的丫鬟被侯府霸占,还要告官。买卖人口在这个时代并不犯法,甚至官家都有奴仆买卖的生意,侯府在此事上不占礼。冒奇景只好将人送还,不过他倒是有手段可以让朱家断了财源,朱家无奈只好把霜竹卖到曼妙坊,当然此处也是冒奇景给她找的暂居之所。
听完她的身世,我不由心中感慨,万恶的旧社会呀,真是害人不浅。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我靠在榻上问。
“能有什么打算,进了这里虽然比做妾好,但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就好。”歌舞坊的姑娘虽然能嫁人,不过有身份的人家是肯定不会要的,只能下嫁给村野莽夫,可怜了她们的才情。
我们正说着话,院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吵嚷着:“我就要霜竹陪,她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叫她出来见我。”
坊主陪笑着说:“沈大爷,这真的是不方便,霜竹正陪客呢,你看我叫文慧来陪你怎么样,她最近又学了新舞蹈。”
“滚!”男人显然不买账,一声撞击表达出他的愤怒。
霜竹正要开门出去,我却拉住她,披上冒奇景留下的披风,将帽子戴上,遮住自己的脸,拉开门走出去。
“什么人?”我故意将声音弄粗,让他们以为我是个男人。
“你谁呀!”坊主口中的沈大爷只不过是一位粉面书生,喝的醉醺醺连站都站不稳,左右两旁有小厮们扶着才勉强立在那里。
“冒奇景。”我想借着他的名号把他们吓跑就算了,谁料对方酒壮怂人胆居然向前挪了两步说,“什么奇景,风景的,滚开,我要见霜竹。”
看来没有点厉害言语,是吓不走他啦,我立刻发威,厉声吼道:“我劝兄台最好听坊主的话,别到这来烦我冒奇景的女人。”
他还要再说什么,倒是身后的小厮反应快,在耳边轻声说:“公子,我听说冒奇景是什么禁军统领,我看咱们还是算了。”
那人站在院口被风一吹酒已经半醒,再一听小厮的话马上也心虚起来,只好假装醉倒,退了回去。
没想到我这招还真管用,待他走后,我退回屋里异常开心的说:“没想到冒奇景的名字都这么好用。真是有意思。”
霜竹笑着把披风帮我接下,佩服的说:“夫人真是智勇,难怪冒公子认夫人为知己。”
“知己?”看来冒奇景对她也说过我们的事情,我倒是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