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街道福利会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发展方针策略制定完成之后,龚学林离开冷饮店后原本打算骑着自己的二手电瓶车回家,但没想到在半路上突然发现兜内的老款手机在震动,掏出来后看到居然是养老院的电话。
在一般情况下都是龚学林有空的时候自己去养老院,除非有什么突发状况,否则养老院的人不会打电话给他。而且这次的号码不是陈大友的私人号码,反而是养老院的座机号码打来的。
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龚学林按下接听键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听筒中已经传来了慕思琳焦急地声音:“龚先生么?您现在有空么?”她的声音原本就比较轻柔,即便是焦急地说话,仍是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我正准备回家,养老院发生什么事了么?”龚学林松开油门,控制二手电瓶车滑动到路边停下,同时耳中又传来了慕思琳的声音:“王大爷不知道怎么了,嚷着要出院,也不肯吃饭,您赶紧来看一下吧!”
“什么?”龚学林愕然道:“他不是每天都在和他的那些棋友切磋么?怎么突然出院?他在外面又没有亲人。”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某件事,立即又道:“没问题,我现在马上赶过去,你们先稳住他的情绪!”说完将二手电瓶车的油门拧到底,以高达三十码的时速往养老院赶去。
等到他赶到养老院的时候,王老头的情绪似乎已经到达了临界爆发的顶点,即便是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大呼小叫。
停好电瓶车,龚学林抬头望去,正好看到王老头出现在林荫道上,而身后则是追着他的一群人。
王老头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根本不管身后有人在拉拽自己,像是一头犟驴一样一个劲头往前冲,看起来好像是要去找什么人的麻烦。而在他的身后,慕思琳和陈大友,还有几个他平时候的棋友都在对他进行肢体上的阻拦和语言上的规劝,但明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王大爷!”龚学林迎了上去,笑嘻嘻地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惹您老人家生气?要不说给我听听,或许我能够帮你教育那些人。”
王老头曾经是官方干部,如果没人招惹他的话,想来也不至于如此气急败坏。龚学林一上前便直奔主题,直接说中王老头的心事,让他自己停下了脚步。
看到龚学林终于出现,身后的众人才松了口气,慕思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龚先生您来的太是时候了!再迟一点的话,王大爷都要离开养老院了!”
陈大友也是一脸颇为无奈的表情,只有对龚学林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整个养老院的一切资金都是由龚学林提供,这些孤寡老人现在过的日子比起以前孤苦伶仃一个人好了不知多少倍,加上生活条件优越,环境也是十分宜人,因此这些老人在这里都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馨。但由于陈大友的脾气过于老好,同时也缺乏和老人们沟通的本领,因此平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老人闹闹小脾气,但基本都无伤大雅,像是这样闹着要离开的倒是第一次。
王老头也看到了龚学林,哼了一声,虽然没有再往前冲,但却是将身子扭到了一旁,拿半张脸对着龚学林,模样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需要有人哄的小孩子。
“老王说有人图谋他的一套房产。”平时候和他下棋的几个棋友和他走得比较近,其中一个老人无奈地道:“这不,他这不是要去找别人理论么?”
龚学林呆了呆,愕然道:“王大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将全部门面和房子都卖掉了,捐给了希望工程,之后才来我们养老院的吧?现在怎么又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套房产?”
见王老头仍是一副谁都不肯搭理的样子,龚学林正色道:“您放心吧!如果这套房子真的是您的,任凭谁都没办法拿走的,这是我向您的承诺!”
听到这句后,王老头这才转过身子,哼了一声道:“还是小龚你说话好听一些,不像那些混蛋,眼里除了钱就是钱!想要我的房子?我烧了都不给他们!”说完直接一屁股坐在路边上。
龚学林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不敢妄下判断,陪着他坐在路边,笑道:“如果要我帮您的话,您至少说说详细情况吧?”
其他人见龚学林都坐下了,也纷纷跟着坐在另外一边,一条林荫道的边上顿时坐了好几个人。
王老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对面地上的一个老头连忙接口道:“这几天老王就一直心绪不宁,后来我们追问了好多次的情况下,他才告诉我们。在他的名下其实还有一套房子,原本是准备留给他的儿子和媳妇的婚房,但没想到出了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套房子就这样一直放在那里了。”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为什么将全部值钱的门面都卖了,唯独留下这套房子,其实也就是留个念想而已。”
儿子和媳妇都不在了,婚房仍旧留着,这也是老人寄托思念的唯一方式。龚学林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刚才王大爷您说有人觊觎您这套房子,他们凭什么?这套房子不是写的您儿子和媳妇的名字么?除了您谁还有资格拥有这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