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数业有成,丰收在盼。几年来虽有积蓄,但都买了山林竹地,手下尚无余钱开支日常生活。正当维卓还在创业之际,一场灭顶之灾伤及了维卓的命脉,使得维卓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老来的维卓更是孤苦无助。一切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是维卓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声叹息胜过千言万语,往事在不堪回首之中流逝。只有经历了才知道人生的痛苦与艰辛。
说起:这天清早就闻得音信,日本鬼子进入小南山的消息传来,众人卷家逃遁于深山沟里。维卓心惊胆颤,从未经受过兵慌马乱战火之危,哪懂兵临城下之险。见得先能子仕逃逸省城方向,顾不上家产,卷起银圆细软,慌忙出逃。维卓家财不及先能的十分之一,省城无亲,四处无望,只得快速收拾衣物之类,锁好门窗,摧促老伴刘氏,带领子女插道望恩砀而去。受避于家族的保护,山峰顶上的家中不敢逗留,族内年长者领众人躲藏于山中岩石崖底下,饥则以笋度日,清水白煮,肚饥口馋,觅食青草野菜,树皮尝鲜解胃,一连十几日不敢吱声,有幸躲过这一劫。这时,稍微听得风声传来,见得有人走动,戒严气氛渐松、大伙才敢探去头来。老伴刘氏见得风声已过,急忙吩咐维卓下河边探个究竟。维卓一人哪敢出山,只得在山间路上转悠,找个同伴同行,这个荒效野岭,荒无人烟,静得可怕,顿时思量兵匪之习气,维卓一时浮想联翩起来:一仓楼的黄纸还在吗?沿路的货铺还安然无恙吗?深山沟里的纸厂应当没事吧!几天的时间不会一切都改变了吧!心里一直咕咚做响,拿不定主意。想迈步向河边走去,可是心内害怕,不敢往前,只得来回在路上走着。
正在此时,有人走了过来,呼叫了一声,维卓当时三魂七魄散去,一下双脚软了下来。见得是小儿子,半响才回过神来说:“吓坏我了,是你小子,也跑得这么快,就跟上来了。”原来是老伴刘氏放心不下,特意派小儿子来接应相伴下山,这小儿子唤名:继珀,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相如同维卓而内在心思却如刘氏正娥,忠诚可靠,胆大而脾气过性倔强,在经营生意之际,特别是宝庆运送药材时,都凭此子之力,维卓常带于身旁,有个商声在旁,凡事有个谋划,听得主意,继珀尚小,却经常替父谋划,冲锋领阵在先。因年青不懂事,维卓时有不放心,时常教悔不可粗心大意,凡事谨慎行事,必有所收敛。只耐继珀性格天然如此,遇事必急火焚身,任意驱驰。虽屡有绩效,深得维卓喜爱,但性格暴躁,直肠直肚,不能容物纳事,易遭人逗使,有疾恶如仇之心,又因口直心快,心意是好,口气上恶劣。然听者有意,说者无心。常得罪于人,又不善交结友情,不愿攀附权贵。身边亲戚虽有相好,却不懂其心思,只是一味的尽心尽力,却费力不讨好,旨在助力无用之事。常有被人瞧不起。
维卓见得小儿子前来,心下元神已回,沿路打探,听得消息可靠,日本鬼子确实远去,维卓才半信半疑,和着继珀,顺小道下了河边,渐渐发觉得人行多了,才敢大步奔前,远远望得两岸硝烟未尽,沿路房屋火烧殆尽,遗迹败像之兆。维卓心情惶恐不安,心跳如雷,不意经营半载的心血,已付之一炬,瞬间一辈子所有的创业便烟消云散,直到六房里两面街道已成灰迹,满目沧桑,维卓转到自家仓楼处,只剩下未燃尽的木柱顶子,一堆瓦片。各家各户站立自家门前,欲哭无泪,天灾人祸无可避免。众人相视无语,一担心机尽皆付东流而去。维卓本想收拾残局再来一回,山林产业还在,造纸厂纹封未动,手下人员一个不少,翻本创业的机会还有。起手的本钱还在,外面的账还没收回来。一连串的事摆在眼前,维卓人老心也老了。一切还得从头开始,维卓损失了半个家产,一时双脚如绵,头脑发黑,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时局已经悄然发生巨变,日本鬼子洋溪一战即溃,民国来临,内战之后,继而新中国成立,一切万象更新,伊始重建。迷信的破灭而黄纸形如废纸。见过世面的先能,不意再留六房里老宅经营,一代经营尚且如此,俗言有云:“龙要离滩,虎要离山。”离开了浅水滩,是龙要归大海,才能发挥作用。先能眼光远大,生意头脑精明。该放手时就放手,政策的改变是一切生意得从头开始。是的“一代天子,一朝臣”一切都在变,人心也在变,新的时代来临,就有新的事物产生。先能离乡背井远走他乡。后来的事早在意料之中,证明了先能远走城里是正确的。
维卓只知一门心思挣钱,却不知时局的变化,命运触及小南山沟命脉神经,政府直接接管地方,加强地方控制力度,重整山河旧貌,哪料维卓身后灾难已悄然来到他头上。维卓这辈子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长衫与绸缎马褂可遥望而不可及。事情比维卓想的还要糟糕。外债一托未决,久讨不回,一团阴谋正在逼近,又识得时局的地主、乡绅再就低价转卖家产,逃遁远方城里而悄无生息。一切罪恶茅头皆指向维卓,呆呆等待绳之已法的维卓。没有申辩的理由,也没有申辩的力气和胆量。节衣缩食仅剩的那点家当,在受刑中一个一个的拿了去来。没收了所有的竹林山地。家里人员也没能幸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