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奥地利首都维也纳,流光溢彩的歌剧院里不时传出悦耳的音乐,人们依然沉浸在美妙的音乐旋律中。位于维也纳克恩顿大街的街道上,行人已很稀少,不时从街道上驶过的出租车,转瞬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这时,一辆出租车行驶到沿街一幢简陋的房子前停了下来,司机马克斯-布罗德从车上下来。他抬头看了看一扇窗户,发现一扇窗户里还亮着灯,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布罗德看见开门人,高兴地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那个人,嘴里欢喜地喊道,卡夫卡,我的好兄弟,您还在写作呀!
门外一阵风吹来,卡夫卡接连咳嗽了几声。随后,卡夫卡也紧紧地拥抱着布罗德,热情地说道,我的好兄弟,见到您真高兴啊!
俩人进了屋,布罗德问道,好兄弟,最近又在写什么大作,快说给我听听。
卡夫卡从桌上拿出一叠书稿,对布罗德说,好兄弟,这是我最近才写的作品,名叫《审判》。
布罗德高兴地问道,太好了,快读给我听听。说罢,他搬过一条凳子,坐在卡夫卡身边。
卡夫卡又咳嗽了几声,开始朗读他的新作《审判》。随着卡夫卡抑扬顿挫的朗读,布罗德渐渐地沉浸在小说扣人心弦的情节中。
布罗德是卡夫卡多年的老朋友。俩人中学毕业后,卡夫卡去上了大学,布罗德当了一名出租车司机。但是,俩人的友情一直没有中断,这么多年来,布罗德成为卡夫卡唯一的朋友。
布罗德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但他很爱阅读,特别是卡夫卡写的文字,他更是觉得写的非常好,尽管卡夫卡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文字,但他认为不是卡夫卡写得不好,而是没有出版社能慧眼识珠。卡夫卡大学毕业后,一直坚持写作,生活十分穷困潦倒。布罗德虽然收入很低,但常常想方设法救济他一下,让他度过难关。
突然,卡夫卡停止了朗读,剧烈地咳嗽起来。布罗德赶忙端来一杯水,关切地问道,兄弟,我发现你最近气色不太好,可要注意休息啊。
卡夫卡喝了一口水,大口地喘着气说道,最近总感到胸口堵得慌,《审判》这部小说很快就要写完了,等写完后,我就去找医生看看。
布罗德握着卡夫卡的手,说道,好兄弟,还是早点找医生看看吧,不要再拖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我还要听您《审判》的后半部分!
布罗德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卡夫卡,忽然,他仿佛看到卡夫卡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留念与不舍,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又欲言又止。
在屋外,布罗德又听到了屋内传出的一阵剧烈地咳嗽声,布罗德心里突然一阵揪紧,心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得慌,他回顾头,又望了望那窗口的灯光,眼睛里有些湿润了……
卡夫卡是一名业余作家,他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揭露了当时社会黑暗腐败,人民贫困的社会矛盾和问题。可是,这些文字一直得不到社会承认,一直无从发表,他感到很痛苦、很孤独。在极度孤独和恐惧的创作中,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但是,他一刻也没有放弃写作,写作,成了他生命中的唯一灯塔和精神支柱。
几天后,布罗德弄来几瓶咳嗽药给卡夫卡送来。他敲了很长时间,里面也没有应声。他感到很疑惑,这种状况过去是没有的过啊,卡夫卡几乎足不出户,整天关在这出租屋里写作。
这时,从旁边一户人家走出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对布罗德说,里面的那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病的很厉害,已被房东送到医院去了。
布罗德听了大惊,他赶忙向医院赶去。
在医院里,布罗德看到卡夫卡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病床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病危通知书。原来,卡夫卡得了严重的肺病,由于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已经是到了生命最后时期。布罗德紧紧地握着卡夫卡的手,哽咽地说道,好兄弟,您病的这样子,为什么不早说啊!
卡夫卡看到布罗德,眼睛里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他气若游丝地说道,好兄弟,看到您来了,我真高兴啊!我的《审判》已全部写完啦,我都想再写一些啊,可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今天托老朋友一件事,请您一定要答应我!
布罗德眼睛里布满了泪水,他哽咽地说道,兄弟,您说吧,我一定答应您!
卡夫卡听了,凄然地说道,您真是我的好兄弟啊!说罢,卡夫卡从身上拿出一把钥匙,对布罗德说道,这是我出租屋的钥匙,我死后,请您到我出租屋里,将我的那些书稿全部烧掉,一张纸片也不要留。
布罗德惊讶的目瞪口呆,他好像没听明白,嗫嚅道,那些书稿可是您毕生的心血,怎么能烧掉?
卡夫卡坚定说道,请您答应我,一定要帮我去把它们掉,如果您不答应我,我就没有您这个好兄弟!那些书稿只有您一个人看过,对我来说,这已经很满足了。
布罗德泪流满面地回答道,我答应您,一定将您那些书稿全部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