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淘气,怎能随便给人取绰。”
冯道张了张嘴,想到表叔并不了解刘仁恭在易州挖地道的事,所以这事的确不太好解释,顿感意兴阑珊,索性闭上了眼假寐。
“困了?”褚濆抱着侄儿往后头走,意外发现了空地上搭好的几顶帐篷,却不见左右有人。褚濆站在帐篷前犹豫再三,见怀中的小孩儿因病折磨,原先粉雕玉琢的脸蛋下巴尖成了锥子,这样送回景城家里,怕是少不得要挨姑母数落了。
褚濆叹了口气,伸手撩起一顶帐篷,抱着孩子钻了进去。
冯道的确累了,下午原打算赶路进城,不过是在城外茶铺歇脚的功夫,就遭到一群流民打砸抢,叔侄俩从长乐骑过来的一头骡子也没抢了,连带着骡背上驼着的行李。躺进帐篷里,他自动寻了个舒适的角落蜷起了身子,眼角发涩,视线迷离间发现褚濆踞坐在身旁,正掏出钱袋在一枚枚的数钱。
冯道猜到褚濆的心思,叹了口气,宽慰道:“不用给钱,不过是借用了他家的帐篷,明日我想个法子把这个人情还了就是。”
褚濆听他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忍不住哂笑:“不过月余未见,狸奴儿你这是跟谁学的做派?回家可不能再这般讲话了,你阿婆听了可要打人的。”
冯道又是一叹,闭上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