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饿死的,还是被人杀死充作两脚羊的,或是吃黏土撑破肚子的,满城活下来人不到四成。
这场战事不过才堪堪过去不足一年,沧州还没缓过劲来,就算刘守文尽全力征兵,只怕最后能调出来的人马也不足万余,这点数量哪里拼得过刘守光的人马?若是刘守光当真坐稳了卢龙节度使的位置,手上兵权掌控,据守幽州,到时刘守文更是别想撼动他兄弟分毫。
刘守奇觉得指望大兄能有兵力来援,不如指望他阿爷能守住大安山,但为今之计,是他母子俩真不能在幽州坐以待毙了。
不说这母子俩预备逃跑,大安山里的李小喜亦是悲喜交加,悲的是刘仁恭大概被情-色掏空了能力,居然连一回合都没扛得下来便是节节败退,所辖兵卒毫无战意。喜的是刘守光虽阴晴难定,暴戾狠毒,好在父子俩一脉相承好大喜功,他抱着试探的念头,几句奉承话说出去,发现刘守光并不着恼就晓得他跟年少时没什么区别,心中大定。
幽州人心惶惶,就在刘守奇带着阿娘,携家带口悄悄溜出城时,大安山被元行钦率军攻占,刘仁恭看着冲进宫殿大门的元行钦,气得双目赤红,站在陛阶之上,不顾兵卒持戈相围,只用剑直指对方面前。
“元行钦,你个小人!”
元行钦披甲染血,依然面无表情,似乎不管刘仁恭说什么都不能动摇他半分,刘仁恭想着此子果然不可靠,幸而当初听了张文礼的话没有认作义子,不然非得活活气死。不过他这念头才刚转过,就见殿门外铁骑哒哒作响,竟是有人纵马奔了进来,行为肆意嚣张。眨眼间人马已到跟前,刘仁恭定睛一看,那马上之人不是旁人,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刘守光。
刘仁恭只觉得气血上涌,哪里还承受得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当场就晕厥过去。
刘守光冷笑一声,挥手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