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抬头看这样一个人,就不会有革命可言。
可既然你已经被群众所看到,也让群众跟着你走了,那么你至少要对群众担负起责任来。你真的觉得,布尔什维主义适合中国吗?在共和党成立之前,中国人重来没有接触过马克思的理论,而西方也没有那个国家真正建成了共产主义,倒是因为共产主义的号召,产生了破坏力极大的极端主义,巴黎公社和十月革命引发的俄国内战,都证明了这一点。
我认为,中国还是应当走成熟一点的道路。比如先建立起一个共和国,开化民智,然后再由人民来决定,我们究竟往哪里去。”
吴川这次沉默的时间更加久了,不过孙文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之后吴川终于开口说道:“我是一个唯物论者,我认为社会进步是建立在生产力发展引发的生产关系的更迭基础上的。
假如,我们没有外部的威胁,社会生产力能够按部就班的发展,那么通过开发民智,让人民知道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然后再给人民以选择权,这当然是合理的发展方式。
但是,在满清的统治下,我国已经错过了一整个十九世纪,我国已经不可能在不受外部干扰的情况下按部就班的发展社会生产力了。这一点,从各国在华特权至今难以全面废除,就已经证明了。
而革命也是人民的选择,通过暴力革命彻底的摧毁旧秩序,建立起一个能够让社会生产力快速发展的新秩序,从而摆脱外部环境对于我国内部的干预,这也是一条道路。
所以,不是我选择了中国革命的道路,而是中国人民选择了这条道路,才会跟着我前进。”
孙文有些失望的看着吴川说道:“你就这么确定,你走下去的道路是正确的?”
吴川沉吟了数秒后说道:“假如我的选择是错误,自然就会有新的领袖站出来带着人民换个方向继续前进,革命道路从来不是固定不变的,固定不变的是革命的目标。
我一直都认为,并不是走上了革命道路之后就一直都是革命者。停留在原地不肯前进的,同样会在革命进程中变为反革命;试图一步跨越到革命尽头,省略掉革命过程的革命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拒绝承认革命是一个发展过程,而不是静止不动的凝固,因此也是反革命。
我所能做的,就是跟上革命的潮流,不要让自己堕落成为反革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