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所说得好,是因为总能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忽觉得一句俗语很合当下的情景,心意想通一般,释然之中又带着“果然如此”的宿命感。&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在这处别院居住了两个月之久,方才觉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寂寞来,晨间唯有鸟儿与之相伴,看似自己将自己相隔绝,实际上只是迫于无奈而已。
这莫家的一家老小啊,算是将她逼上一条自己从未想过的远路。
这一切都是循环往复造下的孽呀,她嫁于莫城少城主莫慎开始,从最初的闺中不知愁少妇,到处处谨小慎微的太尉夫人,几十年的时光将她磨砺成无法自由前进后退的宅院妇人。
他的丈夫不停规劝一意孤行,她因为对丈夫的怨恨,冷落儿子,导致儿子对她只有尊重毫无母子之情,在她第一次因为迁怒不肯安慰受伤的他时候,她就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想起儿子冷漠的眼神,安宁心中一阵伤痛袭来,她悔得不得了,恨不得回到过去将从前不懂事的自己狠狠掐死才好。
为什么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不能够再坦率一些呢,非要落到如今的地步,才知道后悔过去那些让人冷到心底的行为。
她的眼睛早就已经干涸,留不下半点泪滴,只能看着面前的一方矮桌和桌子上摆放的佛经发呆,早不是当年那个洒脱的安宁,经历了这许多,反而觉得一本佛经的真谛才是生活的本质。
无恨无怨,无忧无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待再过些年岁,便只剩下一个问题,若是一口气不来,该往何处安身。
想到这里,她心中郁郁,提不起半点力气来,待听得门外有安嬷嬷敲门的声音之后,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进来吧。”
吱吱呀呀的木门被打开,安夫人身边的嬷嬷走进来到她的身边说道:“夫人,老爷那边派人前来,要接您回去莫城。”
安夫人一愣,说道:“那念痕呢?”嬷嬷叹了一口气:“老爷只说要接您回去,少爷以后再说。”
安夫人不知为何忽然激动起来,一甩袖子,大声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我儿不走,我也不走!”
安嬷嬷连忙劝慰着安夫人说道:“您这又是闹得哪门子气呀,咱们家少爷现在是堂堂的镇远候,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忽然之间回去莫城又算是怎么回事,老爷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等到时机一到,随便找个老太爷身体不顺的借口让少爷回去就成,何必非要趁到这个时候呢?”
安宁头痛欲裂昏昏沉沉说道:“嬷嬷,我是害怕呀,我怕那个男人若是再舍弃了念痕可怎么办,我已经放弃过一次,哪里还能放弃第二次,我的儿,他实在是……可怜呀!”
从小被心有芥蒂的父母共同放弃,而后又蒙骗他踏入这场并不属于他的战争,这孩子明显是喜欢上了夏家的姑娘,可是那姑娘却一心一意只想着家族,难不成他可怜的儿子还要再经历一场放弃吗,她实在是觉得舍不得啊。
可是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任何回转的办法,她只能踏上莫慎一早准备好的车辆,将嬷嬷和另外一个扮演她角色的女子留下,踏上返回莫城的道路。
从一开始其实她就应该明白才对,这一辈子的时光,她已经将全部的可能性交予莫慎,会过和要过什么样子的生活,全由他来做主吧。
她是个没用的,已经累了,只能祈求上天怜她所怜,痛她所痛,让自己可怜的孩子,能够过得好一些吧。
莫慎接她回去莫城,看来所谋之事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剩下回城之后整合兵力,便可伺机而发。
这江山,看似大好一片,实则是已经埋葬在黄土之下的绸缎丝衣,布满了蛀虫,稍稍有只手轻轻扯上一扯,便会随着被蛀的虫洞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暗地之中,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片肥沃的土地,肯定不只是莫慎一个,她只害怕,这条路一走,残生将永远遗憾,苍灵涂炭的罪,会烙印在心上,今生后世无法消除。
马车在黑夜之中达达而去,把所有的阴霾都甩在外面,而千里之外的大戈壁之中,莫慎一行人正和决胜军严明把酒言欢,二人都是行伍出身,本来就有师徒之谊,又因为说定了大事而心怀豪爽,大口灌下烈酒去,豪气干云冲云天!
“太尉所谋之事我绝对支持,今上心胸狭隘,一心只想着将城主们搜刮干净,毫无反抗之力才好,我华西首城运城的城主如今还未归来,不就是因为他妒贤嫉能,生怕韩世昌回来这兵强马壮的华西,导致他帝位不稳吗?”
严明苦笑一声:“老师别怪我不够忠心爱国,只是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我要忠于的君主,绝不会是他那样的狠毒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