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名是“诬告皇亲,意图行刺”。
没有公开审理,没有任何流程,草率定了案子,而那桩案子的始末,阴暗的让人不敢直视,早已埋藏在深宫无尽的腌臜之中,再也无人敢去提起。
王丞相的爱徒本是连家族长最强的候选人,年少风流,所娶娇妻为大华一富商之女,夫妻尚算恩爱,生有两个嫡子,大儿尽早送出去拜师,而小儿生的冰雪可爱,留在家中,兄弟二人相差六岁。
变故发生的太快,那年冬天,小儿在连家进宫是丢了去,宫墙之内整整寻了两日,才在结冰的湖中发现了小儿已经青紫的小小身体。
看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禁回过头去,而他的母亲,尖利的悲鸣声后,昏死过去。
仅仅一件白色内衫凌乱不堪的小小内衫贴在已经铁青色的身体上,脖子上明显的淤痕……明显是是被旁人害死。
可是宫里不比别的地方,连家人来不及讲理便赶紧带着孩子的尸体回去了家里,等回到家中,好不容易控制住悲伤再来检查的时候,他们几乎又昏过去。
小小的身体上遍布着伤痕,有尖利东西刺扎的痕迹,也有被火烫过的样子,不过四岁的娃娃,究竟是什么人,能下这样的毒手。
连家夫妇怒不可遏,最后在孩子紧攥的右拳之中,找到了明黄色的一点点意料。
真相大白,这宫中,有资格穿明黄色的,不过是皇帝本人和三个皇子而已,再没有其他人。
小儿父亲连夜进宫,他无论如何要为自己的孩儿讨回一个公道,实际上,他是想把对方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因为能做出如斯恶毒行径的人,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他的仇人是皇室中人,又碰上个极其自私自利的君主,无事时候尚好,一旦有事,元历帝的真面目会立刻呈现。
见到皇帝之后,他也看到了先一步被召进宫中的叔伯长辈,最齐全的五人,似乎都在等着他的到来,他明白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一轮又一轮的劝说,晓以大义,皇室名声,边境不稳,朝政混乱,身为臣子,理应尽忠,舍小家为大家,一句句冠冕堂皇,一个个衣冠楚楚,说话煞有介事。
其目的不过就是,忘了这件事情吧,孩子走了还可以再生,可是你可是下一家的族长啊,你要领导家族走向繁荣,不能因私废公啊,算了吧,回去吧,先把族长的事情敲定下来。
那人指着这群平日尊敬如同亲生父亲一样的长辈,如同失孤的独狼,歇斯底里的反抗,质问着他们的良心在那里,小小的小儿,也是他们的晚辈,也是曾经在他们膝下承欢,甜甜叫喊的孩子啊,究竟是怎样扭曲的一种心灵,究竟是怎么丑恶的一种想法,才能让他们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劝他回去?
他说:“君道不正,奸臣误国。”
他说:“国无国法,君无君心,大华时运,不长久矣。”
两句话,惹怒了本就偏执自私的皇帝,也打了连家老人的脸,前者暴怒,说他便是佞臣,说他就是奸臣,要他入天牢,处凌迟。
后者骂他不知进退,白白毁了自己的前程,还连累了大家。
一夜之间,连家最受重视的年轻一辈,家破人亡,连家闭门谢客,将剩下的媳妇和那远远学艺的大儿一并逐出了族谱,将这最可能会祸害家族的祸头子驱逐干净,以后的连家就会更好的,几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天总是会睁眼的,这些年来,那些古板迂腐的连家老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带着他们内心深处的悔恨和看着家族逐渐在手上败落的恐惧,走向人生的尽头。
这就是王丞相的那一丁点心思,他说完这些,脸色就已经很红,对着他大喊:“侯爷,你我问我什么目的?三皇子天性残忍嗜杀,十岁就已经敢对大臣的孩子下手,若是他做了帝皇,这大华,恐怕就要成为吃人的国度了,难道你现在还想要问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莫念痕无言以对,诚然他对这个国家的发展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可是王丞相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反对的立场,如果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甚至要更加过火一些。
三皇子的罪名已定,那样一个恶心的男人,理应受到惩罚。
这是个老人孤独的复仇,说是怨恨君主,说是复仇心切,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身为六部尚书之首,却从未做过对大华有什么坏处的地方,嘴巴说的那么毒,实际上却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为官时候,所定下的初衷吧。
在离开的时候,莫念痕对他行了礼,这是对一个固执英勇老人,应该给予的尊重,而从天牢里头出来,去向元历帝报告,她已经晓得该怎么说,该说什么了。
宫殿之中,一方看起来就很沉的砚台猛然砸了过来,华音凉牙齿一咬,狠狠的忍住了自己伤口的疼痛,他不能躲开,因为那是皇帝扔的,一旦躲开,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惩罚了。
额头上被砸了一处大伤口。血流的哗啦啦,满脸都是,华音凉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