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已经换下了礼服，头发也打理过了，程逸轩一直阴沉着的脸色总算有了一点好转。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程逸轩上前，拿过她手里的果汁，对不远处的服务员道：“来杯热水。”

    “我没事。”傅以沫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平静的说道：“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针对我了。”

    程逸轩摇了摇头：“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的纵容，她也不会这样对你。”

    傅以沫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程逸轩说的是事实。若不是一再的容忍，安娜又怎么会越来越嚣张呢？

    她的出身是比不上安娜，但除了这点，她并不觉得自己其他有任何地方比不过安娜。甚至，她暗自为安娜的情商感到着急。这样的女人，只适合被人宠溺着过一辈子，不适合去融入这个社会。

    只是，到现在为止，傅以沫并不知道安娜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想到这里，自然也问了出来：“安娜究竟是什么身份？”

    程逸轩搂着傅以沫走到一旁，道：“安娜的母亲是A市人，父亲是法国全国最知名的商人。你应该知道，A市多年以前有一个著名的服装设计师，不过后来出国了，那个人就是安娜的妈妈。”

    傅以沫想起了程逸轩所说的那个人，就在前几年，她还听说过那个女设计师。不过，她既然前几年才出国，又怎么会有安娜这个女儿？

    似乎猜到了傅以沫心头所想，程逸轩继续说道：“安娜自从出生后就一直留在了法国，她的妈妈则是回到了A市。不过，后来当安娜面临着人生一个重要的抉择时，她选择了去法国陪在安娜身边。”

    不知怎的，傅以沫觉得安娜的那个重要的抉择肯定跟程逸轩有关系，不然他不会这么说。

    程逸轩没有跳过这个话题，而是就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在法国念书的时候认识了安娜，并且彼此产生了好感。不过在我回国的时候，她并没有跟我一起，而是选择了留在法国。”

    傅以沫心里一动。

    程逸轩接着说道：“我接任了程氏集团，但是发展的很艰难，若不是有安娜暗中的帮助，我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入欧洲市场。尽管有了一定的根基，但程氏集团想要占领整个欧洲市场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所以，安娜这次来中国，就是以欧洲市场为条件，让我跟你离婚，然后娶她！”程逸轩没有任何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简单交待了一遍。

    虽然他说得简单，但傅以沫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肯定不止这些。可既然他愿意告诉她，就表明她在他心里起码还是有一定分量的。难怪他之前几乎从不责怪安娜，就算她做了再过分的事，他最多只是将她送回法国。

    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事，有那么多的牵扯，怪不得安娜在她面前从不掩饰她对傅以沫的爱恋。

    原来在他们彼此的心里，都曾经有过一段情。

    那现在呢？安娜明确的表明了她的心意，她要程逸轩，并且能给程逸轩的事业带来更大的助益。相比于傅以沫来说，安娜能给程逸轩的东西有很多很多，至于程氏集团，她肯定也能帮他完全掌握在手里。

    更何况，傅以沫和程逸轩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们的婚姻只是因为协议的存在。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选择安娜吧！

    傅以沫并未觉得这种选择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理解。选择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程逸轩之间并不是因为感情才结的婚。所以，在协议完成期间，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

    “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这些日子以来，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傅以沫不敢去看程逸轩，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她还是装作正常的样子：“我们随时可以解除合约，我不需要任何赔偿。”

    在她心里，和程逸轩相处的这段时光，她已然觉得无比的值得，起码她拥有了一段回忆。当初若不是程逸轩，恐怕她不会这么快从父亲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更不会如此坦然的面对自己的过去。

    程逸轩皱了皱眉，他牵着傅以沫的手蓦地用力，惹得傅以沫忍不住将他的手甩开。

    “你干什么？”她揉着自己有些泛红的手，眼睛止不住的泛酸：“我爸爸的公司，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程逸轩伸手点了点傅以沫的脑袋：“你以为我要跟你离婚？”

    傅以沫蓦地抬头，眼泪被憋在眼眶里，显得楚楚可怜：“难道不是吗？安娜对你的帮助更大，更别说我们协议里的那一点股份……”

    “住嘴！”程逸轩打断傅以沫的话，眼神冰冷：“在你眼里，我程逸轩就是这样不守信用的人？还是在你眼里，我根本不值得你相信，或者说是你认为我在骗你？”

    傅以沫愣了愣，而后摇着头道：“你对我很好，我从未觉得你有骗过我，我只是、只是……”说到这里，傅以沫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将头别到一旁，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在灯光的反射下，那一滴泪珠是如此的晶莹，但却深深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