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不知。”
他自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否则就算他还在养病,他也早与皇上通了信函,这些人想要置公主于死地,怕不是什么善类。
“你身体可好些了?”
女子此次声音柔和了许多,却也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及傲气。
“好多了,谢公主关心。”
男子依旧是恭敬地答着,低垂的眼眸从女子进来后便再也没有抬起。
女子眉心微蹙,悲伤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怔怔地看着他,那倾长的身影、熟悉的面容,那般近,却又那般远,原来恍若隔世,竟是这种感觉么?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哀伤,它侵蚀着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令人不自觉便是鼻头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一颗,却又不得不撇开脸用颤抖的手指拭去。
沉默片刻,男子低垂着脑袋站在那里丝毫未动,女子却突然勾起了微笑。
“且让本宫考考你,还记得多少人和事。”
“是。”
“可还记得落霞?”
幽潭般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那灼热的目光,承载着她最殷切的希望,她多想看到他点头,可他却只是蹙了下剑眉,平静地道:“卑职不曾记得公主身边出现过此人。”
自从上次被凤倾城所救,他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他确实从未听过落霞的名字,既是公主有心考他,想来有她自己的思量,他也只管照实了回答。
女子的身子因他这句话而剧烈地颤抖了下,苍白的小手紧紧握成拳,指尖深深扣入掌心,那力道,怕是再多入一分,鲜血就会流了出来。她的面上一瞬间闪过失望与无奈,随后是伤心与悲痛,再后来是不甘与不信,所以她又问了几个问题。
“落霞是谁,卑职从不认识此人。”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可记得这首词,知道是谁人所写?”
“公主的才华连翰林学士都赞赏过,卑职虽是粗人,也知公主这词写得极好,院中的寒梅,确有这般品质。”
女子整个人已然快瘫软在榻上,她努力支撑着身子,眼里心里全是悲痛。可她不信,他为她奋勇杀敌、抵抗万军,他应该就是他才对!捻了神色,她存着最后一点希望,又道:“有那么一段承诺,你若不离不弃,后面是什么?”
“卑职誓死效忠公主,这辈子,非死不离。”
男子说着,毅然又跪在地上,面上表情坚定不移。
可女子要的不是这句,她想落霞可能真的做了傻事,她要放弃了,他不是他,他怎么可能是他,老天爷不会对她那般好的,她注定要孤独一人,她做了太多坏事,能够走到如今这步,已是老天最大的恩惠,她怎么可以再奢求?
缓慢地站起身子,她轻启朱唇。
“起来吧。”
男子闻言立刻站起身子,却又是退在一旁垂首。
摆摆手,女子边往外去边道:“你好好休息,待伤势痊愈,我们便回华夏,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国家,自然也不便叨扰多时。”
说话间,她已走出暖阁到了外间,正欲伸手取了披风披上,跟在她身后的男子却快她一步为她取下。
“公主放心,卑职的身体已经差不多了,反倒是公主,不知公主的伤?”
由着他为她披上披风,女子看着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始终还是平静不了心情。那些几欲爆裂而出的情感,她是花了多大的力量才将它深深压住,最后也只默然道:“本宫的伤早已好了。”
话落,快步上前直接挑起了帘子,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
“你说,这辈子,非死不离。却不知,有句话叫做: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本宫不愿留你一辈子,若寻到真心相爱的人,且告诉本宫,本宫放你离去。一段情、一生爱,才是人间至宝!”
帘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男子望着那远处的背影,愣愣地终是忘了行礼。她的话,让他原本不该有奢望的心慢慢起了变化。
夜漆黑一片,凤倾城作着一个悠长的梦,那是她前世发生的事情,这是一处被废弃的仓库,只一层,却大得出奇,比之大学校园里的跑道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仓库内间或放着陈旧的铁箱纸箱等废弃物,因着连下了几日大雨的缘故,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在空中,令人闻之作呕。
仓库最东角的两层铁箱旁,两三面破裂的玻璃随意地倾斜着,在好不容易放晴后照射进来的日光中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铁箱后倾身蹲着一名美丽冷艳的女子,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岁,一身黑色职业衣裤,衣领处却能见着上衣里面那纯白的衬衫,愈发衬托出她那白皙修长脖颈;乌黑亮丽的秀发利落地挽在头顶,别上一支镶着水钻的蝴蝶型发夹,看上去高贵中又有着几分可爱;脚上一双十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此刻正因她蹲身的动作而一前一后地略微惦着。
她那通身的气派及全身上下的名牌,不能想象她其实是一个极其富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