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迟疑了下,似乎想要挣扎的时候,扶慎忽然松了手,朝水仙意味深长地冷笑了声。
一霎时间,水仙脸色都白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扶慎朝水仙低声说了句,随即甩袖扭头就走。
宁风满腹的疑惑,今晚扶慎做的每一件事她都不明白,小步跟在扶慎屁股后头出去了。
扶慎跟侍卫说好了,他一关窗,侍卫就来接他。
两人走到船舷边,宁风低头一看,以为是什么赵尚书来了,谁知是扶慎的侍卫来接他们了,不禁惋惜地叹了口气,小声道,“我还想看看赵尚书到底是什么人物呢!”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扶慎语气颇为不善地回了句。
“凶什么凶?吃了枪子了啊!”宁风毫不示弱,顶了回去。
扶慎想了下,皱着眉头问她,“枪子是什么东西?”
宁风一下子乐了,自己先撩着衣袍下摆,跳下了小舟。
侍卫划着小舟,离开周围的船都好远时,扶慎才和她说起了方才的事,“清倌在被卖出去之前,身子都是干净的,但我方才看她手臂,她手臂上没有守宫砂。”
“你意思是赵尚书跟她睡过了?”宁风思量了一下答道,“可男人嘛,总有忍不住的时候,这不是正常的嘛!”
扶慎禁不住又朝她皱了皱眉头,口中却道,“你言辞虽然粗鄙,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多谢王爷夸奖。”
“但,”扶慎说话间,又瞄了眼水仙的船,低声道,“你以为,她只跟赵尚书一人睡过吗?我若非知道了一些事情,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看她手臂。”
“外间有传,她的姐妹芍药是和人私奔了,谁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可水仙独独跟我说的不一样,你方才听见没有,她说,芍药是因为想念亲人。因为我负责查这件案子,将来若是在乐国找到了芍药,水仙也能说自己没有撒谎。”
“你说的,是外间盛传的吃人妖怪的案子吗?”宁风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小心翼翼反问道。
“嗯,是。”扶慎朝她点了点头,“从面上来看,水仙是清倌,可芍药却不是,说得不好听,芍药是官妓。”
官妓,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周旋于上层男人之间的名媛,和任何人都有可能睡过。
“水仙比芍药小两岁,芍药失踪之后,我去盘查过她们两人的底细,这两人,是姐妹,都是从乐国来的,青楼老鸨说,这两人自从来了她这里以后,就没回去过,可我在芍药的房里,找到了几本被烧了一半的通关文牒,看到有本文牒上,赵京的名字不曾烧光。”
“盛京城中人人皆传,晚上有个吃人的妖怪出没,专吃年轻女子,可失踪的,只有十几人而已,芍药便是其中一个。”
扶慎跟她说了这么多案件的线索,无非是,想让她猜一猜,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宁风看着扶慎面无表情的脸,想了会儿,低声回道,“王爷的意思是,水仙与那些失踪的人,明里暗里都有联系,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有可能是乐国人,而她们失踪,是因为已经完成了某种任务,可以离开了。”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美艳女特务吗?
“聪明。”扶慎点了点头,“继续说。”
“我方才观察到,水仙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清心寡欲,一点也不把王爷放在心上,相反的,她这是以退为进,钓王爷上钩呢!”
“说对了。”扶慎想也不想,点头承认。
扶慎这脸皮可真够厚的呢,虽然是事实,可他怎么连脸都不红一下呢?
宁风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水仙不仅仅是只对我这样,对其他人,也是如此,可对兵部尚书赵京,就不一样了。”
扶慎紧接着又道,“赵京偷偷前往乐国多次,通敌叛国,大部分证据我已经抓到手中,这就是皇上不得不信任我的原因,他身边,已经没有几个可信之人。”
“宁风,这就是我今晚带你来看这些丑恶之事的目的。除了帮我,你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因为这也是你爹捍卫的东西,他现在与我所做之事,并无二致。”
扶慎一句句说完,转过头来望向宁风,一双眼睛被湖里的波光映衬得,比平时更亮,犹如落进了星辰。
如果扶慎是邪教头头,那她一定会死心塌地地当他的信徒。
宁风如是想着。
宁风跟着扶慎骑马往回走的时候,夜市已经开始了,街上热闹得如同过节一般。
两人晚饭还没有吃,宁风走到一家酒楼门口时,忽然闻见里面传来一阵番茄的香气,酸溜溜,香喷喷。
扶慎回头看宁风盯着那酒楼看,勾起嘴角笑了,“这家酒楼的招牌是松鼠桂鱼,吃不吃?”
宁风出门时乔装打扮过,用围巾遮着半张脸,也不怕人认出来,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吃!”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松鼠桂鱼好吃?你在盛京城里才待过几天?”宁风上楼的时候忍不住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