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杀我。”黑暗之中,姜想又看着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宁风随即冷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先前忍着你,只不过是因为可怜你罢了。现在事实却是,你堂堂乐国大皇子,怎么需要旁人垂怜?”
可怜他罢了。
虽然宁风说的话,都是因为狂怒之下说出的气话。
可气话,也带着几分真呢。
姜想又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吭声。
宁风和他对视了几秒,撒开了手,转身打开门。
“若只是可怜我,为什么要顾忌你的言行会伤到我?怕我死怕我伤心?”
宁风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笑了几声,“都说了,是可怜你,是个人看到你当时那落魄的样子,都会可怜你。”
说罢,拂袖毫不犹豫地上了走廊,往前屋里走。
姜想又倚着墙,透过窗子,朦胧地望着宁风走远。
“呵……”兴许是他犯傻吧,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宁风坦诚。
他太低估了扶慎在她心里的地位,也高估了自己对她的影响。
然而,他不想,在想要她的时候,还在欺骗她,即便是当初再有苦衷,在宁风眼里,都只不过是他的借口吧?
没想到他堂堂乐国大皇子,也有为女人伤心烦恼的一天。
想来,还真是可笑呢。
这样死皮赖脸地,陪在她身边,甚至于装疯卖傻,只是希望她能开心一些,他大可以装成,只会流口水的傻子,可他没有。
花秀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还有两人争吵声,犹豫了好久,才开门走了出来。
跑到宁风屋里一看,宁风也没影了,姜想又也没影了。
“爷!”他心中一惊,立刻朝周围叫唤了两声,“宁风!”
一边叫着,一边又跑到其它屋里去找两人的下落。
跑到药房门口,一推开,才发现姜想又坐在桌前,拿着毛笔写着什么东西。
“爷,宁风呢?”花秀见他好端端的,宁风却不在,忍不住问了声。
“将信鸽抓来。”姜想又微沉着脸,回道。
花秀犹豫了一下,点头回道,“是。”
姜想又拿起写好的纸条,吹了两下,用蜡油封住了,塞进信鸽脚下的小桶之中。
信鸽顺着窗户飞出去时,他盯着信鸽消失的方向,看了许久,一动不动。
花秀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
“王上前几日来信,是不是说了什么?我看爷这两日心事挺重的样子。”
“父王说,杀了扶慎,王位就是我的。”姜想又咬着牙,低声回道。
可看今日的情形,他要是杀了扶慎,宁风一定会恨他一辈子。
尽管当初,是宁风自己同意和他合作,扰乱苍启朝纲,刺杀扶慎,可他到底是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心。
回来盛京城,似乎却让宁风不想杀扶慎的心,更坚定了一些。
可笑呢,他当初明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还是把宁风送回到了盛京城。
他亲手,又把宁风送到了扶慎身边。
花秀听懂了姜想又话中的意思,心里忽然也有些难受。
他的房间离宁风的房间太远了,是以没有听见,方才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可看姜想又的神色,两个人一定吵得很凶。
“爷……咱们,要不然我去把宁风追回来吧,这大半夜的,风刃也不在。”
“嗯。”姜想又只答了一个字,仍旧是看着窗户外面。
花秀又瞧了他一眼,转身出去追宁风去了。
宁风是用脚走的,花秀骑着马追她,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追上了宁风。
他追上的同时,下了马,跟在宁风身后,小心翼翼道,“你看这么晚了,要不然,回去住一晚上,再回城里吧?”
“不了。”宁风走在前面,低着头,哑声回道。
花秀怀疑她是哭了,可她的嗓子一直这般沙哑,所以听不出,到底是哭过还是没哭过。
“咱们爷对你真的挺好的,我从没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及的上对你十一的好。”花秀想了下,还是忍不住替姜想又说话。
宁风忽然笑了,轻声回道,“就像是格桑一样。”
“什么?”花秀不懂,宁风会什么忽然提到格桑,忍不住反问了一声。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得不到我,便会对我好,千方百计地骗着,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花秀支吾了一下,忍不住叹了口气,“爷说,你现在在生气,所以无论想什么说什么,肯定都是不理智的,等过几日你再回想一下,便知道他有多好了。”
宁风停住了,扭头望向他,回道,“你不用替他说话。你也是个骗子。”
“我没有!”花秀一张脸立刻涨得通红,辩驳道,“我也是到了山下才知道,爷其实早就好了!之前也和你们一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