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逞的笑声，听在林巧耳中却是万分的刺耳。

    临清雨死了？

    林巧想过任何一种别人的死亡，却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临清雨会死去，而且，死在自己的怀里。每一次，他都会在最危险的时刻，扭转局面，将最大的利益归于自己，似乎每一次，每个过程，都可以在他的计算之内，林巧以为，不管他们有再多的前奏，他都有后招铺垫，可这一次，他败了。

    用自己生命，作为失败的代价。

    见临清雨死去，也许是因为对羽儿的恐惧，他身后的士兵，不知谁带的头，一个丢下，接连纷纷丢弃手中的兵器。林巧将临清雨平放于地上，站起身，望着山腰四周密布的男晨士兵，也知道，这些临国士兵纵使反抗，也是无用了。

    叹了口气，弃械投降，倒也是保护他们生命唯一的办法。

    林巧丝毫没有歧视，败军之将，若明知前方一死还要一拼，那才是真正的愚蠢；所谓忠诚，若失了生命，对那些在家中翘首以盼日夜思念的亲人，一样无义。

    羽儿的笑声仍旧没有停止，林巧其实很意外那些人都可以看到她，这么说又才几日，她已经可以幻化为所有人可见，虽然还是飘忽的虚体，但是很显然，对普通人已经具有攻击力了。

    林巧想要喊叫她，希望能面对面接触，没有忘记此行目的为了劝服；可羽儿再次超乎所有人预料，一个猛冲，对着那群弃械跪倒的士兵风行而去。一个、两个她只是穿过那些人的身体，却使得走过的地方人人倒地，林巧急切的想要阻止，她这一次，没有给她机会。

    一分，两分，不过两分时间，满地，竟是倒落的身体。

    “哈哈。”

    最后一个人落地，林巧听见羽儿笑声，开始变得飘忽，连同身体，也变的虚无般愈发透明；若说刚才的她，像蓝色妖姬样妖娆，那么现在，几近初生的蓝雪花样，娇柔。

    看着她几近无色的蓝衣，是不是，用尽了所有能力。走近飘在地面的羽儿身旁，原本的气愤又变的心疼，刚才那样疯狂地她，似乎都像是幻像；如果，没有这一地的尸体昭示曾经的发生。

    是的，死了，都死了，林巧在穿过他们的同时，探过，同临清雨一般，瞳孔涣散、了无生机。大多数的士兵，最后的面庞，定格为一脸惊讶，也许他们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在什么的手上。

    “为什么，他们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

    满脸满心的不解，林巧知道，这时候的羽儿，定然不是练就成魔、无法自控，那么，为什么杀这么多无辜的人？林巧的右眼感到一阵阵的疼痛，知道，那是羽儿的抗拒。

    “他们参与了，杀了我的族人，为什么？临国的人，都该死。”

    说话的声音，也不若刚才的气势，林巧觉得哪怕站的远一些，怕是都听不到了；默然，的确，这些人也有参与，可那代表什么？他们也只是生逢其世，无奈而为啊。

    “羽儿，他们只是听命于人，而且临清雨已经死了！”

    “那又如何，我族人百余条Xing命，值得他死千次万次！”

    羽儿似乎心中仍旧放弃不下，林巧思索着怎样劝服她放下，舍去戾气，但大脑空白，没有，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们也有家人，也有爱人！”

    忽然想起，羽儿去世之前的场景，当时她不顾身体虚弱冲向的是

    “你也有，巫亚礼，你想想！”

    果然，林巧看见羽儿似乎回忆着什么，眼睛若有似无的看着某处，林巧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不过有些不确定巫亚礼到底是她的亲人还是爱人了，拼命回想，当时羽儿冲过去，没有抱旁边的巫婶却只看着巫亚礼，那应该是冲着巫亚礼而去，想到此，迟疑出声。

    “你喜欢他？”

    “可是临清雨毁了这一切。”

    林巧确定了，巫亚礼，应该是羽儿的爱人。

    “你问心无愧，就没有毁过谁吗？”

    叹了口气，这世间的事，谁能言清。“你有爱人，他们，都没有吗？”

    林巧边说指向旷野中那些枉死的兵士，“世间事都若你这般，那么人人都只剩下无尽的仇恨，人人在报复中生存，还有爱吗？”

    羽儿并不看林巧，似是听到又似是没听到，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一时看不出情绪，无法，林巧只得按自己的所思继续。

    “你和巫亚礼，没有设想过未来吗？”舒了口气，林巧忽然想到曾经的自己，年少天真，那时候和纤云幻想的未来

    “我曾经想，遇见一个我爱的男子，找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琴瑟相和，共度一生。”

    扭头看羽儿似乎有了反应，至少，看她了，受到鼓舞般接着开口，“可那只是幻想，我如今想的，是安安静静、平平淡淡。那时候以为的幸福，附加了太多的条件，世外桃源，真以为生活在那里才是幸福，也许你要用尽一生寻找；其实，心里有爱，哪里都是桃源。”

    羽儿的表情变得疑惑，林巧知道，她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