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模样在脑海中模糊淡忘,可是还是记得他们,记得有他们的存在,有时候想的多了依旧会伤心,会因为见不到他们而难过;如今虽说换了身体,换了身份,也算是重新开始,可是当平宁尘走进生活尽管只是溜了一圈又离开,依旧还是让自己明白了,平淡的生活,不过是奢望的假象,自己终究,还是那个林巧。
“婶子,你说嫁了人,会怎么样?”
清晨不忙,王大叔一人在前院照看着,林巧便偷闲的跑到后院,帮着王大婶打水洗衣,不过因为王大婶极力推辞不肯让林巧碰凉水,说是天寒还是姑娘的林巧怕激坏了身子,所以林巧只能做些搭晾的工作,倒是也轻松。
“嫁人啊?”王大婶应着,手中也不停下把衣服搭在木板上敲打,“当然是相夫教子了,嫁了人,就是女人了。”
“相夫教子?”像是呢喃又像是反问,低低的重复这么一句,林巧拉着将搭在竹竿上的衣服拉展,再次询问,“那嫁的人也不用挑吗?”
“那自然是要挑的!”想都没想,王大婶便张口说道,“姑娘家一辈子的事,怎么也要看家世才貌,怎么?小莲锦想通了?”
后面的话,问的小心,却是笑呵呵的说的,像是林巧已经答应她什么,高兴的模样。
“只是看家室样貌,喜不喜欢,都不重要?”扭过头,林巧轻轻搓着手上的一点水珠,已经到了Chun季却还是些许冰凉,井里打上来的水虽然也加了烧开的热水,但是洗到不一会儿,依旧变得有些冷。
“喜欢?”敲打的梆梆声停了下来,王大婶放下手中的棍子,疑惑抬头,“我和你大叔当初也是父母之命托媒人撮合,这么些年,不也过得很好?”
虽是没正面回答,却也是侧面的表明,喜不喜欢,不算是最重要的。
林巧默然,也许有些感情,从一开始的陌生会渐渐转变为亲情,也许有些爱情会在以后的生活中也转变为亲情,可是自己,难道也连爱情都没有经历,直接像第一种那样发展吗?
近二十年的人生,从未谈过一次恋爱,不管是因为不平凡的鬼眼造成困扰,还是因为心里对于爱情的惧怕始终鼓不起的勇气,起码有一点她还是渴望,那便是未曾经历却依然存在的向往。
经历了一切铸造了坚强,可她终究是个女人。
“结婚,生子,以夫为天,以子为大,这就是女人的一生?”
幽幽的开口,林巧禁不住不能不叹息,女人的一生,尤其是这样的时代,大致,也只能如此。
“莲锦想的什么呢?女人这一生不就是这样?”
梆梆声重新响起,王大婶的语气中全然的理所应当,似乎本该就是如此,或者说,一直都是该如此。
林巧抬头望向天空,也许这种生存的方式没有什么错误,可是即使真的要这样做,她也还是想,想找一个心甘情愿,把他奉为天,为其生儿育女的男子,度过余生。
西边的战事越来越吃紧,来茶馆的客人中,原本还有谈论家长里短的闲人,如今,却是纷纷众口悠悠的全为安河城情况。
有说反军冷血残酷,也有说反军仁义无双,各种说法版本都是相对而谈,对于没经历过也没有身在其中的他们,外界的一点点传言都能让心中隐藏担忧的他们议论纷纭。
今日的谈论重点,似乎有所改变,不再是安河城,而是另一个,让林巧都提起精神,甚至惊诧的话题。
他们说,宁皇被反军所捕。
“这位小哥,你说的什么?宁皇被捕了?”匆匆走出柜台,林巧跑到那走商小贩模样的青年面前站定,急忙的问道。
“是啊。”模样还算清秀的青年斜睨了面前的林巧一眼,有些狐疑的望着他,似乎不理解,面前之人缘何这么激动。
“啊这怎么会呢?宁皇不是在子临城皇宫吗?”意识到自己动作太大的林巧尽量放松,堆起笑脸满是好奇的再次询问,她的话似乎引起共鸣,那些原喝茶的人听见这话已经是疑惑,此时见熟悉的莲锦都来问,也就都扎着耳朵来听。
看见众人都往这里看来,那青年似乎很满足这种众人皆醉他独醒且还是抱着秘密醒的姿态,摇杆都挺了几分,干咳几声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宁皇其实早就出了子临城,这不在半道上被劫了,听说是在咱这畅离城都转了一圈,回子临城路上,刚到岭江就被抓的呢!”
刚还不信,听到一半想问却在听完之后,就知道问也是没有意义的林巧,总算有些觉得,这人看起来虽然年轻,说的话却是可信。
旁人还在问宁皇回畅离城为何从未听闻,林巧却是回到柜台内默然思索起来,走商的小贩消息比他人更为灵通,话本就有三分可信,况且别人不知,林巧却是知道平宁尘回畅离城的事,当时就担心他难道不怕人知道被反军盯上,看他悠然的模样还以为他暗处有暗卫保护,如今看来,却似乎没那么乐观。
想不通他为什么出来,不去收拾反军,却在这民间闲逛,难道是闲这皇帝做的太长?
如今被抓,也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