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比他的年纪还小上一些,他的父母哪里去了呢?也许和自己一样,他的父母也故去了罢?想到这里,萧南风顿时感到一股同病相怜的愤慨,那些拳头打在那孩子身上,就好像打在他身上。他不能只看着了,于是他大喝一声,“住手!”便从小道中走出去。
三个中年乞丐抬起头来,都带着一脸的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还有人来管闲事,他们朝那黑乎乎的小道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五尺,面貌疏朗的少年从中走出来。
其中一个乞丐啐了一口,“呸!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吓老子一跳!”
萧南风走近前来,指着他们道,“你们以长欺少,以多欺少,恁的不要脸面!”
那乞丐抖着脸冷笑两声,“脸面是什么东西!我们既沦落到做乞丐来,还管什么脸面不脸面!你这小子,莫非也是皮紧,若不想同这臭小子一同挨揍,便少管闲事!快快滚远些去!”
“你不让我管,我偏要管!”萧南风怒道,“你们今日若不肯放过他,我便管定了!”
那中年乞丐似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对两个同伙说,“呦呵!你们听见了么,这小子说管定啦……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管!”他话毕一拳朝着萧南风仰面打去,这一拳使了十成十的力气,若是寻常孩子,只怕要被打塌了鼻梁去,然萧南风毕竟是习武之人,他虽不敢用鸣凤剑法,仅用寻常招式,对付这二三乞丐,倒也绰绰有余。
那乞丐眼看着自己的拳头到了萧南风面前,竟被他生生握住,他不能置信的看着萧南风,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穿着灰旧破衫的小子竟然会武功,一息之间,萧南风已抓到他小臂,只见他一脚离地,在乞丐身上撑了一脚,另一脚便也离了地,整个人抓着那胳膊生生上下转了一圈,骨骼响动与惨叫之声同时响起,那惨叫之声在这黑夜之中极为刺耳。
后面客栈中客房里的蜡烛纷纷亮了起来,两个彪形大汉撸着袖子从客栈中走出来,叫骂道,“哪里来的乞丐!大半夜的瞎喊什么!”
三个中年乞丐不敢与他们分辩,只两个人抬着一个人匆匆跑了。
萧南风并不想与他们纠缠,于是背起地上的孩子,朝着另一头跑了,直到远离了那客栈,才气喘吁吁的将背上的孩子放下来,那孩子嘴角流着血,双眼闭着,只睫毛偶尔微微震一震。这可将萧南风吓了一跳,“喂!喂!”他拍那孩子的脸,“你还活着么?喂!”
那孩子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多谢你救我。”
萧南风哪里管他道谢,他生怕他死了去,见他活着,忙问道,“你没事罢?”
“没事……”那孩子缓了半晌,挣扎着坐起来,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像这样的打,两三天就有一回,我若扛不住,早死了许多次了。这没事的……”
“什么!两三天一回!那他们岂不是时时刻刻准备打死你!”萧南风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他心惊片刻,又问,“为什么打你?”
那孩子顿了顿,“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愚笨罢。”
萧南风很不理解这话,因问他道,“因为愚笨,就能打人?”
那孩子叹着气,认命一般的说,“他们说,像我这种愚笨的人,太过惹人生厌,生下来就是给人出气用的。我又无处可去,便只能在这里一天天的挨日子。”
“这是什么道理!这简直无法无天了!”萧南风惊讶而愤慨道,“你既没杀人防火,又没抢没偷,仅说愚笨,便要给他们欺辱么?”
“你不懂,我的确愚笨,我不会说好话,不会看眼色,大字也不曾识得一个,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晓得怎样写,我到7岁时,还在尿裤子,大抵我的爹娘也是因此抛弃我的。”他说到这里,本就黯淡的眼神彻底失去了光芒,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阴雾,遮住了的希望,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萧南风一怔,原来他是被父母抛弃的,他同情他身世,不愿看他如此消沉,便转而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山,”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补上了后一句话,“老人说,是大小的小,大山的山。”他的神情又有些痛苦。
他每每介绍自己的名字时候,就这样热情而诚恳的说道,“我叫李小山,老人说,是大小的小,大山的山。”
旁人看他愚笨,便总是刻意嘲笑他,譬如故作惊讶的,“呀!是大小的小,大山的山,那到底是小呢还是大呢?”又或者嘲笑含义的,“这是小小的大山,还是大大的小山呢?”再或者明知不懂的,“大小的‘小’字是哪个‘小’字呢?”
李小山太过愚笨,这样的问题,他一个都答不上来,他在他们的取笑中烧红了脸,局促不安,变得越来越愚笨,到后来,甚至是愚钝了,许多时候,他不想再同他们说话,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会受到嘲笑,他们嘲笑他的理由总是各种各样的。于是他越来越愚笨,他自己也觉得他这一生不过如此了,做个愚笨的、没有希望的人,在这世间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活着,就愚钝下去,死了,就被扔到乱葬岗。
“李小山?”萧南风跟着他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