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暮转着眼珠子打量着他们,无力地摇了摇头。
她又不傻,纪星沉的老窝什么东西没有,犯得着用这么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来搬东西?不就是来震慑她的嘛?
没了证件,她寸步难行,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利都没有,跟案板上的死鱼没什么区别!
小丽一点都察觉不到她的绝望,欢天喜地地收拾了一个大行李箱就给了严谨,“这是小姐走哪儿都得带着的宝贝,麻烦你们了哈。”
许昭暮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请到了车上,小丽拎着个包包坐在副驾驶,满眼放光。
“严哥,纪先生为什么突然要把小姐叫回老宅啊?”她探着脑袋瓜,直勾勾地盯着正专心开车的严谨,“以前不是那什么......唯恐避之不及嘛?”
这算是问到她心坎上了,许昭暮转了转眼珠子,竖起耳朵等着严谨的回答。
“纪先生做事,什么时候说过原因啊?”严谨幽幽地叹了口气,“大概是担心夫人的身体吧。”
许昭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说来说去,果然是为了她的肾!
“切。”她鄙夷地冷哼一声,打断了严谨的话茬,扭头看窗外还没有黑下来的天,心里很是不爽。
小丽和严谨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便闭了嘴,安静如鸡。
车子开了快半小时,才终于驶上了一条宽阔安静的柏油马路,两边是高大的法国梧桐,后面全是各种绿植,一直蜿蜒到看不到尽头的前方,最后拐了个弯,在一幢灯火通明的白色建筑前停了下来。
“夫人,到了。”严谨停好车子,就有人过来帮她打开了车门。几个统一制服的人在门口的台阶上站成了一排,毕恭毕敬地弯下腰。
凉风扑面而来,带着靡靡花香,许昭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花园之中,不远处,居然还有个很大的湖,在夜灯的照耀下闪着粼粼波光。
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这些夸张的府邸,这会儿置身其中,有些懵懵的回不过神来。
“夫人,请吧。”严谨突然开口,将她的注意力给唤了回来,她咽了咽口水,慢步迈上台阶,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有些不真实。
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以前忙忙碌碌地打两份工,就是想在县城里能付个首付,结果还没实现呢就嗝屁了。
进了屋内,她打量了一下富丽堂皇的大厅,克制住自己想要惊叹的冲动,佯装镇定地和小丽一起跟着个中年妇女上了楼。
在一扇雕花大木门前停下,妇女冲她微微一笑,“夫人,这是您的房间。”
许昭暮偏头看了一眼,偌大的房间配色低调高冷,空气中有独特的清香,里面有很多看起来很昂贵的装饰品,墙上有一幅她欣赏不来的抽象画,左边是一张大床,被面铺得整整齐齐,不带一丝褶皱。
她打量了一圈,小丽已经拎着行李箱冲进了旁边的那扇门。
“小姐,纪先生的衣帽间可真是大呀,分一半给你都绰绰有余也!”
“啥?”许昭暮瞬间反应过来,靠!为什么她要跟纪星沉住一间???
“夫人,晚餐已经备好了,您可以稍事休息,然后下来用餐。”
许昭暮木讷地点点头,冲妇女扯出个和善的笑来,“谢谢,辛苦了,对了,您,怎么称呼?”
“他们都叫我林姨。”妇女愣了下,才笑了笑,关上门退了出去。
许昭暮脑子里正盘算着跟纪星沉怎么一起睡,一扭头,正对上了小丽不解的目光,她拧起眉,“又怎么?”
小丽凑上前来,大喇喇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小姐,你刚才居然跟人道谢!天哪,是不是林夫人下午下手太重了把您的头给撞坏了啊?”
许昭暮真的不知道这小姑娘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儿,抬起一根手指推开她的脑门,退到衣帽间门口拧眉思考。
纪星沉这衣帽间可真是太夸张了,各式各色西装外套分了几个区,整整齐齐地挂着,有一面墙的架子上全是他的衬衫,各式皮鞋一看就价值不菲,更令她瞠目结舌的是正中间的柜子里,满满当当地摆着上百枚手表,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差点刺瞎她的狗眼。
她现在在很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
“要不,把这些拿去卖了,跑路算了?”
“噗!”小丽边挂着衣服,边忍不住笑出了声,“且不说您跑不跑得掉,您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会被抓回来的。”
“您呀,还是想想怎么把握这同床共枕的机会吧!怎么回事呀一点都不像您,净说胡话。”
许昭暮懒得再跟她哔哔,一甩手出了门,就直奔厨房。
厨房在后面的偏厅,偌大的长桌上摆了些许娇艳的鲜花,她被小丽摁在柔软的椅子上坐下,旁人就拿了一张方巾在她面前铺展,各种佳肴被端了上来,琳琅满目,让人垂涎欲滴。
折腾了一天,还洗了胃,她真是饿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