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转眸盯着外面寒风呼啸的街道，“但如果大家都这么想的话，寒嘉清应该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邱扬拨弄着怀里熟睡的小七，抬头望向清冷的街道，寒流肆意窜动，每个屋子都紧闭着房门，没有玩家走动。

    算是吧，被众人追捧喜欢着的人，实际倒是真的一个交心朋友都没有。

    “但你真的不适合跟他做朋友。”他转眸又看向对面的沈一帆，萧白提醒的的确没错，沈一帆和寒嘉清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一个以一人之力救着无数玩家，反而被许多人讨厌着的沈一帆，一个踩着无数玩家尸骨走到今天，却被无数人喜欢着的寒嘉清，两个站在副本平衡尽头的极端。

    寒嘉清是冬日夜晚里的月，沈一帆就一定是白天的光，同处于寒冷艰苦的环境里，却給其他玩家带来了不同的温度。

    “连你也这么说。”沈一帆轻叹了一口气，歪了歪脑袋，柔软的头发搭落在白皙的脸颊边，他将半张脸埋进手臂里，露出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邱扬，“但我不想讨厌他，我知道副本里的玩家活下去都不容易，副本里每个能成为高级玩家，活了很久的人，都有着非人的意志力。”

    “只是低级副本里的有些人还没适应过来就可能先遇上麻烦了，如果我能帮助一些人度过新手期的话，就能让很多人活下来，虽然我知道，副本比我更会选择人，有些人不可能走更久，早些解脱反而会少些痛苦。”沈一帆的脑袋又往手臂里埋了埋，纤细的睫毛在风中轻颤，“可需要帮助的人就在我眼前，我只要伸手就能救下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视而不见呢。”

    “更何况，这副本里，有许多都是牵连者，自愿副本的话倒还好，像是牵连者，某一天，毫无防备的就到了副本里，毫无理由的就从普通生活里被拉扯进了末日。”

    “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会明白，有些人真的不适合这种副本，却不得不进来，想要活下去，却没有能力，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比如，我们一直都生活在普通的社会里，突然有一天，毫无防备的就世界末日了，在无数的人里，你能活多久呢？有些人肯定很快就会死掉，但他们不想死，我想要救的就是那种人。”

    “……我明白。”邱扬动了动嘴唇，最终也只能吐出这一句，如果他没有这一个生存技能的话，他也会是被沈一帆救的那一批人里，邱扬不过是非常幸运的那一批人，而有些不幸的人，生存技能都会是非常没用的那种，在这样的副本里，生存技能不行，自身判断力不好，几乎很难存活下去。

    “不过高级玩家们的心理和我不一样，他们是靠自身千辛万苦才活下来的，当然会讨厌那些靠着别人上去，自身不行的玩家，更讨厌创造出那些玩家的我。”沈一帆抬起头，眼眸微微弯起，“不管我做的是对是错，我都无所谓了，不管将来杀死我的，是副本，还是高级玩家，或是低级玩家，我都不后悔现在所做的事。”

    他像是说完这些话后，无比的放松一般，揉揉被风吹着微微泛红的鼻尖，吸了吸鼻子，又将脸埋进了手臂，眼眸含笑的盯着对面一言不发的邱扬。

    “是不是觉得有点傻？”

    邱扬微微沉思了一秒，点了点头。

    在这样的死亡副本里，的确算是挺傻的了。

    “好歹也应付着摇头啊，点头也太扎心了吧。”沈一帆埋头闷笑着，笑声透过风声飘了过来，干净的嗓音在呼啸狂吼的风声之中，显得异常悦耳。

    邱扬有些遗憾，他倒是希望沈一帆能够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放弃那些人，他能活的更久。

    现在这些事，等同于在消耗他的生命，如果哪天突然听到他死去的消息也不会意外。可沈一帆看上去却很开心，一丝畏惧都没有，估计那位叫做萧白的人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没有阻拦他。

    低级玩家的救世主，高级玩家的仇视对象，真是一个复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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