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去，原本敞开着的门砰的被关上了，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肖若水依旧先推开洗手间的门，这次，顾小婉并不在里面。

    只好往里面一直走。

    直至看到大床，肖若水还是没有看见顾小婉。

    但阴冷的气氛告诉她，顾小婉就在这房间里，没有离开。

    “顾小婉，我带你丈夫刘贵东来了，我是刑警队的警官，是负责你的案子，为你伸冤的，到底是谁害了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沉冤昭雪的，你出来吧，我看得见你。”

    话毕，原本床上空无一人的地方赫然坐着顾小婉。

    一个眨眼之间，便站在了刘贵东的面前。

    刘贵东看向肖若水：“李警官，你看见小婉了吗？”

    肖若水低声：“就站在你面前。”

    刘贵东伸出两手在自己面前乱抓，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两眼通红：“老婆，你在我面前，对吗？四年了，我好想你，小婉，我好恨我自己，当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拦住你，都是我不好，如果早知道你在这里，我日日来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房子里等那么久。”

    顾小婉身穿外黑内红的披风，脸色惨白，深紫色的唇，长发披在肩上，一双眼睛也早已承载着怎么也流不完的泪。

    她的手在抚摸着刘贵东的脸，却只能象征性的触摸，眷恋，思念，爱意，怨恨，凝聚在了她的脸上，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却看向了肖若水，阴森森的问：“你真的是警官？”

    肖若水立刻将自己的工作证拿了出来：“你看，我真的是警官，你的案子四年都没有破，由我接受全权负责你的案子，顾小婉，到底是谁害了你和你的孩子，告诉我，好吗？”

    她的脸扭曲了起来，极大的怨气和怒气让她悲天长鸣，声嘶力竭：“她不得好死！！啊！我那可怜的孩子！”

    房间的灯光刹那全灭，狂风在这不大的房间里肆意掠起，肖若水站在那里，似乎能感受到她死的那天晚上，她绝望无助的场景，撕咬着的夜，带走了她和无辜孩子的性命。

    她死不瞑目。

    肖若水大声喊道：“你再恼火有什么用？如果你想要自己和孩子尽快得到伸冤，想要她绳之于法，就告诉我，是谁害了你！”

    风戛然而止，灯光再次亮起，房间里却已没有顾小婉的身影。

    刘贵东脸色苍白，声音微颤“李警官，小婉……走了吗？”

    肖若水没回答，而是转过身子，往外走：“我们走吧，明晚再来。”

    两个人出了1008号房间，邵玉松忙问：“怎么样？”

    “到下面再说吧。”

    出了龙江大酒店门口，肖若水开口：“她怨念很深，在我问她是谁害了她和孩子的时候，她便如同发疯了一样，说了一句‘她不得好死，她那可怜的孩子’我觉得，害她的人其实应该是精通医术的，如果不懂医术，遗体不会清理的那么干净，一般的人是不会那么做的。”

    “李警官，你能告诉我，小婉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刘贵东低声问起。

    “长头发，嘴唇青紫，整个人散发着阴沉的气息，我说她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她还伸出手去触摸你的脸，对了，看到你的时候，她哭了。”

    刘贵东呜咽痛哭，一个大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让肖若水不禁为之动容。

    邵玉松拍了拍他的肩膀：“找出凶手，告慰她和孩子的亡魂。”

    “队长，我还要接人，先走一步。”

    “去吧，小心些。”

    肖若水转身步行朝着桨声灯影会所，走了二十几分钟，终于到了门口。

    一进去，四处环顾看了看，朝着里面走去。

    站在沙发旁，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男人身上，然后收回视线，往里面走了两步，弯腰拍了拍小王的身子，轻声喊了喊：“小王，我们回家了。”

    小王缓缓的站了起来，一个摇晃，肖若水连忙扶住她，“慢些。”

    睡着的黄啸鸣醒了，看见她来，便说：“你来了我就回休息室里睡觉去了，真是困死了。”

    “黄少，你去休息吧，天色很晚了。”

    黄啸鸣看向对面沙发上的种子轩：“林二，你打算在这里睡一晚吗？”

    “这就回去。”他站起身，跟在了肖若水身后，他一直都没有睡着，肖若水来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就是在等她来。

    一起出了桨声灯影会所，看着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车辆，林子轩开口：“上车。”

    肖若水没拒绝，如今是深夜，还是保险一点为好。

    他开车，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

    肖若水的脸一直面对着窗外，车上寂静一片，一直到楼下，扶着小王从车上下来。

    “谢谢让我们搭了顺风车。”

    林子轩靠在椅背上，脚步声在他的耳朵里渐渐远去，外面的世界黑的让他看不清周围的路，抬眼，看着窗户亮起的灯光，他跟她怎么会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