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告皇上,胡峦高没有东西可阉!”
“没有东西可阉?”拓拔汗这才想起胡峦高是太监。√
拓拔汗阴阳怪气的对胡峦高说:“好嘛,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割脑袋了!”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胡峦高不顾一切大声求饶。
“一刀割下你脑袋,也让你死得太痛快了!你们!把他的腿筋挑掉,把他关在黑庭里永远见不着光!”
胡峦高原在黑庭里当管事时,经常残暴的整治犯人,无端的欺负看守们,大家对他十分痛恨,今日里见他犯了事,大伙儿都痛快极了,兴奋得奔走相告,恨不得让他倒大霉,这胡乱搞还真是咎由自取了。
拓拔汗处理完胡峦高,冯仁贵问:“皇上,那明晚的庆功演出还照常进行不?”
“你个死奴才,朕的皇子都没了,还庆个屁啊?马上停止一切娱乐活动,改成葬礼,举国哀悼!”
“是!”冯仁贵寻思:还没出世的五个月大的死婴就搞这么盛大仪式,历朝历代闻所未闻,这还真是头一糟,是不是有些过于隆重了,但他哪敢吭气,皇上就是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
“皇后娘娘已经让制工局制作了一个梓木锦盒,专门装敛皇子的,娘娘还传话说:让奴才差人在后花园找个地方葬了皇子再立块碑。”
拓拔汗拿了块手帕擤了擤鼻涕,擦了把眼泪,说:“皇后倒是很上心,可葬的可是朕的皇儿啊,不能这么简单行事你想想,朕这皇子如果不是奸人所害,他一出生朕不就可以立他为太子,长大了就承继父业,所以就算不按皇帝的规格下葬,也得按太子的规格下葬吧?诏告天下,三天后举办葬礼,就把太子埋在祖坟。这皇儿的葬礼就由宇文将军全权办理吧,你协助他办理好此事吧!”
葬礼当天,按皇帝颁布的诏示,举国上下都披麻戴孝,送葬队伍的经之处,人人下跪迎送皇子的灵柩。秋月一身白装,头扎白绫,抱着内装死婴的锦盒,由乌云珠和蓉蓉搀扶着排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珍儿坐着辇车坐镇队伍中间,而拓拔汗却没来参加,说是不忍心看皇儿下葬,全权要亲信宇文靖来办理和主持。
宇文靖可会来事,要求上下一律哀嚎,越大声越好,若哪个哭得晕倒的奖一头羊,不哭的就要罚一头牛,这一招真是灵,所以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全都哭哭啼啼,貌似比死了亲爹娘还要伤心,至于晕不晕倒就看哪个装得像了,一旦被查出装晕倒还被倒扣一头牛。
送葬的队伍到了皇陵,举行了盛大原下葬仪式。首先,冯仁贵代读了拓拔汗亲笔的一篇悼赋:承圣祖之遗德兮,有日月之高明;朕厚爱如珠玉兮,何生命之短暂!哀太子兮无福,伤父皇兮悲叹,仰视兮天空,双涕兮横流;愿泉下安息兮,呜呼呜呼哀哉!
意即:小皇子有祖先的好品德啊,有日月般的高远明亮,他这父皇爱如珍宝啊,但为什么生命如此的短暂,可惜无福当太子啊,他这个父皇啊好悲伤,仰望天空啊悲叹,哭得眼泪叭哒直落,愿皇子九泉之下安息啊,好伤痛啊好悲哀!
读完之后,冯仁贵装模作样又是擤鼻涕,又是擦眼泪;下面跪着的人当然也得悲泣,全都放开嗓子哀嚎,个个如丧考妣。
接下来的就是下葬皇子,冯仁贵宣布:“太子妃和侧王妃们一同侍葬!”
此时,哀嚎声一浪高过一浪,还夹杂着哇哇的婴儿哭声,这回很多人是真哭了,因为所谓太子妃和侧王妃都不到一岁的婴儿,跟来的父母当然得哭得昏天黑地了。
原来拓拔汗让宇文靖全权主持举办夭折皇子的葬礼,宇文靖借此特下了告示:征一周岁以内漂亮健康的活女婴,册封一名太子妃以及十名侧妃,为皇子殉葬。这是宇文靖为了讨好拓拔汗,给他出的主意说是:不让小皇子在地下太寂寞,生前不能享太子之福,死了在地下也要享太子之乐。宇文靖侍机整治下自己的政敌,借机强征政敌的女婴来充作为死太子陪葬的后妃。
有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陪葬?开价100两银子都没人愿意送来,但不愿意也没法,宇文靖派人挨家挨户去强征,并放话说:能当上册立的皇妃是天大的恩宠,有哪家胆敢违抗的与谋反论处,不但女婴照征,全家还被灭九族。所以为了保全全族人的性命,被强征的家人只有交出女婴了。
围绕皇子的那个棺椁,也就是一个小锦盒周围挖了十个小坑,这些小坑就是埋十个小侧妃的,而棺椁边上大一点的坑是埋正妃的,坑里也全都放着葬女婴的小锦盒。当十一名太监怀抱女婴,全部放入锦盒里,女婴们哪懂凶险啊,还在伊呀呀东张西望,有的睡得正酣甜甜微笑,但有的离开母亲的怀抱怕生,已经在蹬腿哭叫。
围观的众位平民于心不忍,谁都在心里痛骂:这皇帝也太残暴了,一个皇子夭折了,却要陪上十一条无辜女婴的性命!
女婴的父母们全都悲伤难耐,有的哭昏在地。
当太监们把女婴放入盒中盖好,准备铲土掩埋时,大部分女婴们也许也感觉憋闷都哭开了。大人和女婴们的哭喊声混在一起惊天动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