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点立起身来,跪的发颤:“牧遥,只求阿爹不要杀他。”
话罢我只见着阿爹咬着牙倏地扬起手,那条沾满了我的血的鞭子在空中挥舞,一瞬又落在了我心口,只打的我觉着魂魄都要散了,方才咽下去的血一齐冲上来,我只张了张嘴,吐了地上一片红,大长老蹲下来护在我面前,要我赶紧回去。
我微偏脸往燕锦的方向看了看,他此刻也回头来看我,面色憔悴不堪,同我一般,唇角也是带着血的,这样狼狈的样子,便使得我心头狠狠一疼,微微闪了眼,再瞧去,便是一片蓝像,海洋那般湛蓝,却又模糊的那么厉害的。
“燕锦。”我启唇轻唤他一句,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天上瞬息一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身后的大长老讶异不已:“怎的有人渡劫?”
我只是觉着身子一轻,便收了那莫名的力量升至半空,狂风掀沙乍起,大红色的裙摆被吹的猎猎作响,四周一切我已辩不清,沧山高耸,我此时望着周围,入眼是一片空旷而又凄凉。
大约是要渡劫了,两千年前册封狼姬的时候,恰逢流荒百万年一次的翻覆,我被井庙揽去了大半心血受了重伤,也便是突来一副这样的景象。
不知为何我快要死的时候,总是我渡劫的时候。
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所有的灵力都聚在一起,不渡现身,在头顶悬着,渐渐周身形成一道白色的屏障,一道巨闪劈下来,在玉笛上方裂开,没有触碰到肉身,但只重重的一下打在元神上,我只觉得灵气都在散失,觉得真的要死了。
闭眼前深深地看了燕锦一眼,他在原地拼命挣扎,龙形若隐若现,就是化不了本身。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见了一片海洋
剩下的时间过的很漫长很漫长,偶尔后背和胸口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心口还夹杂着丝丝莫名的抽痛,我知道那不是阿爹送给我的鞭伤,可就是很痛,痛的无可奈何。
……
不知何时,五感只剩得听和嗅,有时候听的见洛前川在我耳旁念叨
“阿遥,怎么还睡?你几时醒过来?”
“阿遥,我今日得了一壶好酒,你起来陪我喝两杯!”
“阿遥,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外头都下大雪了。”
他那一声声的阿遥阿遥,叫的我心烦意乱,奈何举不起手堵不了他的嘴。
南池有时候也来,他和洛前川在我身旁下棋,两人有时候为的一个走位争的喋喋不休,只是苦了我的耳朵。
他身上有一股子雾止崖的气味,我从前同他说我闭着眼睛就能寻到雾止崖去,他还问我为什么,我说气味,雾止崖的味道,他问我什么气味,我当时思索了很久回答不出来,现在静一静,闻着倒像是一种木香,该是那崖树的味道,不同与燕锦身上淡淡的香气,南池身上的气味有些浓郁,但不刺鼻。
可燕锦。
燕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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