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几步,瞧着那辆黑色阴沉的马车驶过来,周遭的人都跪了一地,磕头拜见,高声齐道:“拜见恪王殿下!”
老伯扯了扯我的长裙,小声提醒:“姑娘哎,下跪,快跪下呀!”
我大抵也晓得是什么意思,这个恪王应该是个权势滔天的人,所以这些百姓见着他都得跪,一如流荒逢重大庆典的时候,众仙家都会跪阿爹是一样的道理。
可我是狼姬,如今怎么能跪一个凡人?
我这个踌躇啊,犹豫不决的时候,那马车也就到我跟前了,从里头盈盈走下来一个女子,华丽的衣裙,繁贵的头饰,我瞧着有些不知所措,只朝她颔首,道了声:“见过恪王。”
只见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将我笑的一头雾水,就听众百姓又齐声道:“拜见恪王妃!”
恪王……妃?
“你方才是喊我呢,还是喊我家王爷呢?”那女子瞧着我,颇为兴趣地问。
“喊你。”
“呵呵。”她又笑了,掩着唇笑的如此莫名其妙,我本是想转身要走的,奈何周遭都密密麻麻站着百姓,她又一直看着我,还真是走不了。
“我是女的。”
“我知道。”
“那你怎么会喊我恪王呢?女子不能为王,这你都不知道吗?”
“女子不能为王?”听我反问,她倒是眼色一变,看我有点不屑的神情了,转而朝着马车轻轻地唤一句:“王爷,长街的花灯会极其热闹,您可否下来瞧瞧呢?”
里头的人没有出声,我就见着那个墨色帘子后,伸出来一只节骨分明的手,再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当他抬头的时候,我便是看清楚他的脸了,眸子有些超出年龄的深沉,俊朗如画,有些许稚嫩,这是我千年未见的燕锦啊。
我一时混了头脑,以至于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伸手抱了他。
燕锦似有一瞬错愕,还没等多的反映,方才那女人把用力一拉,将我从他怀里扯了出来,且指着我的鼻子便下达了狠命令:“来人阿,把这个不知羞耻,以下犯上的女人带下去,丢进大江里喂鱼!”
大江!
我一惊,也不顾不得她一下给我扣了两个黑锅,挣扎着往燕锦那边躲,“燕锦我不会水!你得救我!”
“你还敢扯咱们王爷呢!”那女人早就没了什么优雅,就要伸手来同我打一架。
我只一个劲地拉着燕锦的手臂不肯走,那些士兵估计也是碍着燕锦没发话,也就不敢真的来动我,那女人就亲昵拉着燕锦另一只手絮絮地说些什么,我看的眼红,一伸手把她推得老远。
燕锦此刻终于是肯看我了,他目光中是疏离和诧异,撇了我去扶那个女人,轻声慰问她:“少语,可还好?”
瞧着如此亲昵的模样,我更是气恼,奈何因为方才动了手,所以此刻那些个侍卫抓着我抓的狠,不用灵力,是半分也动弹不得了。
“燕锦,你不准碰她!”我喊一句,想必脸色是没的好看的。
那女人故作娇弱地扑在他的怀里,凄凄地说一声:“王爷,妾身还从未见过如此刁蛮的女子。”说着又看着我,嗲兮兮地问一句:“你个没皮没脸的女人,方才还对着本王妃喊恪王,如今却对着恪王喊甚燕锦?还不准殿下碰我,不碰我碰谁,碰你吗?简直荒唐!”
我咬着下唇,痴痴地看着他,“你就是燕锦,我就是你不准碰别的女人!你还不帮我!燕锦你居然不帮我!”
众人皆懵,没搞清楚这是怎样一出戏。
燕锦话少,看着我的时候,的确是不认识的,只淡淡地,用有些清润的嗓音说一句:“我非燕锦。”然后就扶着他那什么王妃上了马车离去。
本以为我会被那些侍卫带走的,却一下被甩在路边上,脸方的墙角似得男人手里握着一只长矛,对我说:“你运气不错,遇上花灯节,恪王又仁慈,便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格杀勿论!”
我揉了揉摔疼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来,周边围过来几个人,方才那老伯瞧一眼我胳膊肘磨破的衣裳,连连摇头,说道:“瞧你生得美丽,没想到是个脑子有缺的,姑娘哎,老朽可告诉你,下次碰着这种大场面哟,可千万不要往前撞!小命都不保了嘿!”
“我不傻的。”我连连摇头,面对他们一个个面露惋惜,总觉得不是滋味,一老婆婆说:“瞧着是不傻的,就是不大懂规矩,姑娘,你今年芳龄几许,不是昭齐人士吧?”
“嗯嗯”我点点头,刚想说我今年四千多岁了,话到嘴边,只随意编了个小年龄,道是:“九十八岁。”
那众人一听,哈哈大笑,那老婆婆指了指自己问我:“那姑娘你猜老身今年多大年纪了?”
我还没说呢,那众人就先替我答了,说婆婆今年才八十多岁。
我哑然,虽然晓得凡人短命,可没想到才八十多就这么老了,为了不做他们眼中的傻子,也只得麻利的改口:“啊哈,我今年十八,十八呢,我说错了。”
“都别瞧人家姑娘了,花灯节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