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照拂你,让你早了千年化人形,你到现在还是满山雪堆儿里打滚的野狐狸呢。”
她答应一声,倒是迅速的开始打坐修习,只是,没过一会儿我便听见鼾声轻呼呼地响起来。
瞧着她,似乎是瞧见了几千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我爱的还是我自己,就算天塌下来,我亦是可以没心没肺的卧在狼山殿的小院子里扑蝶嗅花的。
其实像她这般也挺好的,头脑简单便是无忧无虑。
我又开始羡慕起流荒中野丘上方总盘旋着的那只花鹤,它只会‘啊啊啊啊’的叫着,变成人形的时候就跟在人群后边笑嘻嘻的,谁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念头,虽说是个傻子吧,倒是个快乐的傻子。
……
雪岭的风景没有春夏秋冬,因无处可辨,一眼望过去,总是白茫茫的山堆着白花花的雪,一眼万里都是不绝的冰雪天地,这儿的族群很少,从前是很混乱的,因我常年外头胡玩,顾不得阿爹封给我管辖的这块地方,所以那些个族群就总发生争执,我曾亲眼见过一群雪绒鼠从左边的山头奔到最右边的那个山头去,一群妖精都翻山越岭了好几个月,后来被白狐族的给灭了,到现在都没再瞧见过雪绒鼠,原本这地儿的族群就少,动不动就打架,动不动就灭族,这下可好,所剩的族群一只狼爪子就数的过来。
我近千年前,为了安心的去凡间陪云端,特意在此地废了一番功夫整治,划分了各自的区域和所需的职责,到如今也算得一个相安无事。
据二哥说,原本阿爹见我将雪岭料理的有模有样,还要嘉奖我宝物来着,没想到我就没了踪迹,且是寻觅不得的那种……
所以当千年前我被凡间那群草木精灵一咒子参到天宫上去,不得不回流荒兑现誓言的时候,阿爹就连本带利的跟我好好算了一算,不止千年都出不去雪岭,且可活动的区域就那么点地方,了了几个山头的范围,我也没多的怨恨,毕竟是自囚的,多给我几个山头,少给我几个山头又能如何?走来走去还是这天地一色的地方。
我出不去,外头的人倒是可以进来。譬如南池就来了好几次,每次来都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的像是跟我一样大,每当我喊他老神仙的时候,此神就流露出一种悲切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我也就没继续戳他捉摸不透的伤口,南池南池的喊得起劲。
他是活了好久了,似乎比我阿爹还要大些,可相貌总是那般少年,搁在凡间,也就是二十左右的年龄,可他二十几万岁了吧?阿爹说他是个谜,连他都不知道的谜,南池原本是南漠惑风岭的神仙,那处山好水好灵气足,是个修仙的好地方,可他在我出生那年,就自动跑到流荒来了,要我阿爹给个小封地,阿爹随手一指,将处于东南双野界限处小角落那个没雾的悬崖给了他管,于是他就带着一棵崖树住上去了,后来为了那棵宝贝大树,还在崖上种了许多的银杏来掩人耳目。
说到底还是个谜,谁也不晓得他是来干什么的,初来流荒的时候,话很是少,只对我爱护非常。
譬如枝雅也来过几次,次次都带了九重天宫独有的芝麻饼给我吃,然后同我说她的老爹是有多偏心妹妹阿漆子,同我说她那个出生才几百年的小侄子多讨厌,同我说她欢喜上了一个男子,他生的玉树临风,本事大,地位也高,我好奇的不行,从飘渺海王之子猜到不周山孟涂大弟子,从雾止崖的南池猜到流荒啸狮府的洛前川,将天上地下的威猛男子都猜了个透,也没猜中这人的心思。
后来她瞧着我笑了又笑,极其腼腆和羞涩,我心里一紧,连连摆手,让她不要来喜欢我!枝雅气的来敲我的脑袋,把一旁的粟水逗得不行,笑的从山头栽到山脚去,好一会儿才爬上来。
我最后只小心翼翼的问她,是不是也喜欢燕锦,她终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踩了一朵云彩,摇摇晃晃的回了九重天。
也不晓得我猜没猜对,反正后来怕了好久,倒不是怕跟她争一个男子而反目,是怕她晓得燕锦瞧上的是我而伤心,嘿嘿。
譬如二哥与洛前川总是邀伴一起来,前者愁眉苦脸,总是饱含心事又不愿说出口的样子,后者嬉皮笑脸,醉醺醺的来,醉醺醺的回去,他大喊着欢喜我,喊塌了两座山头,雪崩埋了一个小山谷,我捂着耳朵逃走,这头狮子又来追我,追到我没力气,一脸委屈巴巴地望回去,学从前丹青娘子哄她的娃娃一样去他,我说洛前川我晓得你欢喜我欢喜了六千多年了,我也是一样欢喜你的,你千万听话,莫要再疯喊了,喊得我要给你跪下来了。
他这才止住,然后一头栽进雪堆里去,我让粟水给他的脑袋挖出来,不要憋死,粟水爬下去,用两只手认认真真地去挖他脑袋。
二哥在一旁看着我们大闹无动于衷的很,我听见他念了一句话,叫什么‘慕卿,卿不知。’我忽然茅塞顿开,瞧着我这玉树临风,地位高,法力强的二哥,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喜欢九重天的公主,二哥一顿,居然反问我是如何知道的。
我笑的三年合不拢嘴,没想到他与枝雅竟瞧对了眼。
可我这个时候还不晓得是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