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反问:“妖的话,只有渡化成仙的时候方会失去为妖的记忆,魔呢之所以是魔,是为万物特例,他们的记忆,是永丢不了的。也许是人呢?人的话可就脆弱多了,磕磕碰碰也能忘掉所有,还有是喝了孟婆汤的,也是会没了前世记忆的,草木精灵的话……”
她大有将世间万物都失忆的缘由都跟我说一个遍,我只速速打断,急躁地追问道:“就是喝了孟婆汤的,喝了两次!”
她又是一副假装出来的震惊,眸子里含了笑意,看着我都是摸不透的情绪“当真是人类?按我来猜,定不是生来凡胎吧?传言两千多年前,流荒翘楚燕锦仙君被贬莫不是他?”
“我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分明什么事儿都一清二楚,可偏要问来又问去。”我有些不大耐烦,一脚踩断旁草丛里的枯木,有些咬牙的意味儿。
“原来你是心有所属的,某人的算盘打了几千年,还是空了呢。”
我还未去琢磨此人话中的意思,却不料她话锋一转,挥了挥袖子,突然凝神,看着我生出万丈气势来,“我百晓半仙人名声在外,有求也不是必应的,若遥姬愿答应我一事,我便同你说道如何替燕锦仙君寻回记忆的方法。”
“不止是寻回记忆,还要解开凡人宿命规局,你可有把握?”
我又补充一条,看她的眸子里顿时染上了欲望,浓郁的似她身上崖树的气味,要将人吞噬的压力扑面而来,我只侧了身子,不去看她的眼睛,“自然,有什么条件你先说,我能做到的,定然会答应。”
“帮我给雾止崖那位爱同众神仙比衣裳花样的神君带话,就说如果河冉已经等了他三万年了,且将一直等下去,他到底来是不来?”
最后那句问,像是问我,又像是问她自己的,可终究问的,是南池啊。我过真预料不差,和南池是真的有关系,且是三万年的等待。
我也摸不大透其中的恩怨是非,想着只不过是带一句话这般简单的事儿,只迅速点头答应下来,催问她:“我定将你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河冉,你这下速速为我解惑!”
河冉笑的灿烂,自是连忙答应的,同我说:“喝的是孟婆汤,你来找我,怕是找错人了。”
“你什么意思。”我蹙眉,不解。
“殿下莫要动怒,且听我将话说仔细了。”她食指碰唇,不许我打断她的话,然一个人又跟自言自语地念叨:“世人都道,喝了孟婆汤便是洗刷前世的恩怨情仇,其实不然,关键啊,在于盛孟婆汤的那个青花旧碗,只要虚魂接过碗,一碰上就会被吸尽往世记忆,那汤啊,只不过是孟婆拿来忽悠众生的幌子罢了。至于那些被吸走的记忆啊,都存在碗里,闲来无事的时候,那些被吸走的往事,都被孟婆当乐子来瞧。所以,我说,殿下该找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那阴曹地府,忘川河上,奈何桥口的孟婆女初醒。”
孟婆汤是个幌子,实则使凡人失去前世记忆的是她那个破碗,这种说法,我是平生第一次听见。
只想这河冉也不会骗我,倒是轻轻舒了一口气,追问着下一句:“那你再说一说,如何解开凡人宿命规局?”
“真正凡人规局是只有九重天司命神君宁生才有法子,他的法器命轮就是个好宝贝,可燕锦仙君实则不是正经的凡人,虽说是被罚生世二十载轮回,可不难说不是一个劫数,此劫一旦渡化,便……瞧,我差点说歪了,遥姬啊,神仙的记忆都是涵刻了生机修为的,若将燕锦仙君的记忆寻回来,那他便也等同寻回了此前的所有修为与能力,也等同挣开凡间的宿命规局了,你可能理解?”
我简直大喜过望,笑的有些不知所措,原来这样困顿了我两千多年的局,就这样可解。
河冉跟着我一起笑,她笑委婉,却隐约带着一些耐人寻味的高深莫测,这一点和南池是很像的。
就那么一点神情,相互想通的影子就出现了。
她拂手而落,花海中就多出了一个亭子,亭中有石桌石凳,桌上摆了精致的茶具,她说:“好歹是惑风岭,我应当算是个小地主,按着规矩,也不能让你干站着,来尝一尝这不枯茶吧,味道还不错的。”
我随着她走进亭子里,还有些沉浸在喜悦里出不来,她端着茶壶轻飘飘地看我一眼,主动诉起了前尘往事:“我与南池是旧相识,最后一次见他,是三万年前。”
看着她递过来的杯盏,我挽袖接过,放至唇边轻呷一口,唇齿间便都是花香,但却是腐烂的花香,我忍不住凝眉,侧身吐出来:“你这是什么茶,多久没拿出来尝了,腐烂可晓得呢?”
河冉见我这般,端起杯子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末了解释:“这茶名不枯,用我这些不枯花所泡,心若无人,喝着便是香气,反之,就是腐花之味了呢。”她叹一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喝尽:“我喝了几万年了,还是这么一股腐烂的味道,就盼着喝出花香呢。”
我挑眉,心不在焉的接话:“你心上人便是南池吧?”
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反问我:“遥姬,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在遥姬你的心里,南